如此,第一站便去了青岛。
可到青岛发现人太多,又去了不输于青岛美景的威海。
租了辆双人电动车,梁嘉禾骑在前面,翟静坐在后座,湿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动两人的头发。
大海宽阔无边,让人的心胸也不自觉开阔起来。
傍晚,翟静抱膝坐在松软的沙滩上,看着海鸥成群飞掠水面,荡起波纹,夕阳从火红的鸭蛋黄到染透最远的天际,红色渐变紫色的晚霞将海水染透,最后没于海中,消失不见。
在这个过程中,仿佛看见了一个人,从深陷海中央,四肢挣扎得海水荡开片片涟漪,最后溺于海底。
她轻声问:“像不像?”
“太阳明天还会再升起,我们可以再来看。”
“李弥就是这样去世的吧。”翟静平声说。
他呼吸微滞,“……我不知道。”
翟静转头,对上男人望着她的眼睛。
梁嘉禾平静说:“她闹自杀的时候我在加班,后来接到警察电话直接去的医院。”
他不知道她到底介意的是什么,便又说了一句:“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翟静看着男人这张淡漠的脸。
天地早已被蒙上一层暗影,海水从傍晚的湛蓝已经变成暗蓝,仿佛能吞噬人的黑洞,无端让人惧怕。
唯白色沙滩被明亮的月辉照耀,让她得以看见他的面容,以及毫无波动的眼睛。
他总是这样寡淡,让对方看不清、更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或许,他内心真如表象平静无波,什么都没想。
谈起前女友的自杀,他却如此平淡。
翟静将吹到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继续看着海面,圆白的月影进入海中,真实的模样让人也欲同猴子结伴捞月。
“为什么会分手?”
“不喜欢。”
他这话说得翟静笑出声,“不喜欢你还留着她的东西。”
“李柏玏给我的。”
梁嘉禾解释道:“李弥死后,李柏玏一直在纠缠,后来他将那个箱子给我,并要求放在房间,以此要挟不再纠缠。”
那时候梁嘉禾以为李柏玏想开了,等上个月在对门看见,才知是出国留学四年,将他耍了一遭。
翟静将双腿抱的更紧,望着一浪浪打过来的海水,想起来李柏玏对她说的。
“你以为他是道德要求高,实际上就是个伪君子,高考我姐失利没考好,留级一年想和他一个城市,让他把关报考,结果他故意报北京最好的学校,四个学校全没录上,最后补录去的上海,上海和北京距离多远,就为了折腾我姐,让我姐年年跑,没钱的时候给他写信,写得手指头关节肿大,四处打零工,一有点钱就买车票两头跑,卧铺没有她就买硬座,硬座没有买站票,就为了去北京和他多见几面,结果他呢,三次有两次是根本见不到面,偶尔见一回就跟施舍似的,欲擒故纵玩的多溜,说两句好听话就让我姐对他念念不忘两个月。
“毕业后他执意留在北京工作,我姐为了他考研到北京,以为结束异地感情就能和从前一样好,然后呢,距离近的结果就是我姐被他折磨得精神衰弱,要定期看心理医生,最后直接精神崩溃,跳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