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不会。”
沈逆先前身上明显的花香味,换成了边烬熟悉的禅茶气息。
院中树影正好落在桌面上,一侧在沈逆戴着手套的手背上,一侧在边烬的指尖。
像是寻常人家的晨间,流荡着温存小意。
树影绰绰,满桌碎金。
边烬见沈逆早餐时分很反常地穿着宽袖,蜷着手指,手腕也一直没露出来。
结合早间她一言不发离开,到现在也没提昨夜抱她的事,估计是不想说了。
自己的力气心里清楚,是受了重伤,脊柱现在算是勉强能支撑坐卧行走,手上的气力和巅峰时期没法比,但想徒手捏碎木桩不是难事。
昨晚她拉着沈逆不让走,也不知用了几成的力道。
边烬将箸放下,目光落在沈逆的手腕上。
“能让我看看吗?”
沈逆缓缓眨眼。
她这么说,就是知道自己扣人的事儿了。
沈逆没给她看,继续慢悠悠地吃着眼前的食物。
万姑姑也知道边烬有洁癖,所以送来的食物均匀地分置到各自的盘子里。
“不用看,我也是在外打仗多年的人了,还能被你捏一下捏出好歹?没事。”沈逆吃了一口炙牛肉后说,“昨晚梦到什么了?很不安稳的样子。”
“应该是做了噩梦。”边烬回忆着,眉心略紧,“我不太记得了,只觉得很累。”
“梦到什么,完全没印象了?”
边烬集中注意力回想,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只残留了一点恶心感。”
“很多梦是没办法完全记住的。或许和你失忆有关。”
边烬沉默着。
“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吗?”
“三日前有过,没这回严重。”
“昨晚你有过载的危险,不过后来……算是压下去了。”
边烬知道沈逆所说的“压下去”是指什么。
被沈逆抱着竟会让她觉得安全,安全到足以从噩梦中挣脱。
边烬也不太明白自己的想法。
“谢谢。”
想法不明白,但该谢的还是要谢。
“若不是你,我该烧坏义体,需要再修理了。”
沈逆在冬日晨光下淡笑。
“师姐和我说谢谢就太客气了。我小时候怕鬼,也是你陪着我我才敢睡。”
沈逆小时候最怕的就是鬼,偏偏师门里还有个极其喜欢说鬼故事的六师兄,最喜欢吓唬她。双极楼建在山中,每到夜里树影摇曳,分明就是鬼影起舞。
沈逆害怕的时候就会跑去找边烬,要她抱着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