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仿佛说的不过最平常的一件小事,被称作刘总的男人没有放手,加重了力度,骂道:“一群臭婊子,未成年老子又不是玩不起?”
手上的动作随着话语落下,陪酒女靠前拉了叶念一把,让她躲在自己身后。
“刘总忘了前阵子那个刚成年的那个小女孩了吗?”刚刚成年,父母做了检查讹了他一大笔钱,陪酒女再次笑说:“这个是未成年。”
“更难缠呢。”陪酒女开了包厢的门,不顾后果地将叶念推了出去:“回去吧,以后别接包厢的活。”
吸入新鲜的空气后,叶念像是生了根一样愣在门外,包厢内各种谩骂声,女人压抑的惨叫声,叶念的脸上渐渐湿润,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泪水。
“真恶心!”前排的一个小姑娘忍不住吐槽。
影厅中那个男人强撑着要睡着的眼睛,看了女朋友一眼,道:“我出去抽根烟。”
电影中的景初哭得很惨,上气不接下气的,身旁的景初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吃着爆米花喝了口饮料,一只手还和身边人交握着。
慕意清赌气掐了她一下,不开心道:“你那个时候在骗我。”
你很干净
剧组培训班刚刚结束没多久景初跑来找慕意清说有点入不了戏,想和她一起对戏找找感觉,想着剧本剧情应该差不多就这么对上了。
结果这是什么?
“认真看电影啦。”景初逃避回答。
慕意清不开心地撇嘴放映厅很安静,不方便继续问下去打算回到家中让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叶念下班在附近的烧烤店等着,看到陪酒女跟那个所谓的刘总上了车。
她不敢去追,她没有陪酒女那般的勇气去保护别人,烧烤摊上的袒胸露臂的男人见她独自一人,吹着口哨抛来恶心的眼神。
她生理性地吐了六神无主地回到宿舍那个让她帮忙的女生就是前阵子出事的女孩。
她太单纯了,又被骗了眼前的这个女孩自己跌进了深渊还想拉她一起沉入。
叶念忽然想起小时候,她生活在外婆家中单纯的以为是爸爸妈妈没时间照顾她,才会把她交给外婆。
上了学后,同学们从爸爸妈妈那听说,叶念刚刚出生的时候差点被直接丢到池子里溺死。
叶念不相信哭哭啼啼地跑去找到妈妈问这件事是真是假妈妈只是沉默地流泪。
那之后全世界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似乎只剩下外婆了叶念发疯似的推打着同样不幸的女孩,哭声笑声混杂在一起,她比这个女孩幸运,至少一个漂亮姐姐救了她。
转场后便是天光微亮时,人们常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可怕的,像是无尽的沼泽会吞噬每一个不幸的人。
叶念来到了陪酒女住所门前,环抱着膝盖蹲坐下来,从黎明前的黑暗,等到了天光微微亮。
“怎么在这里不回去睡觉?”陪酒女的声音很沙哑,却也很温柔。
叶念缓缓抬头,脸色惨白,唇瓣发抖道:“谢谢你。”
她看到陪酒女裸露的肌肤上有很多伤痕,或深或浅,陪酒女被她盯得不自在,用手遮住了一部分,开门问:“要进来喝杯水吗?”
叶念扶着墙慢慢爬起来跟了进去。
同样是员工宿舍,陪酒女的地方和服务员的混合宿舍不同,是精修的单间。
叶念拘谨地站在门前没有往里走去,陪酒女接过一杯温水,揶揄道:“里面没人啦,别怕。”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陪酒女拉起她的手走进里屋,“那是什么意思?”
叶念顿步,深鞠躬道:“我只是想谢谢你。”
“说了第二遍了呢。”她看向叶念那张比她还要惨白的小脸,劝阻道:“小妹妹,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早点辞职换个地方吧。”
“我……”叶念磕磕巴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没地方住吗?”陪酒女大概知道来这里工作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看上了包住,她噙着笑道:“不嫌弃可以住在我这。”
“我给你支个小床。”她指了指卧室床旁边的空位。
女孩搓手搓脚地扭捏起来:“不用了。”
“别害怕,姐姐这里不会来人的,只有我自己住。”陪酒女向她解释。
接待的客人身份地位也不会走进这个胡同巷子,只不过这半句她没说出口。
叶念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辞职在附近找个正经工作。”陪酒女捏了捏她的脸,白嫩的肌肤一碰就红,她开玩笑道:“不找也没关系,姐姐可以养你一阵子。”
叶念耳尖也泛起了粉色,“为什么要帮我?”
“你很漂亮。”她继续夸道:“也很干净。”
干净得像不会出现在巷口晾衣竿上的白t恤一样,如果真的在这里,很快会被染脏,变成黄色,甚至是黑色。
这不应该是她的命运,陪酒女想。
——
也很干净。
四个字传到叶念耳边忽然变得很可怕,领班提醒过她们这些小年轻,一定要小心包厢里面陪酒的女人,她们挣得脏钱多,就喜欢养一些干净的男孩女孩在身边玩玩。
叶念眉头紧锁,嘴巴传来了血腥味,陪酒女连忙递纸给她:“别咬嘴啊!我没有强迫你什么,不想可以随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