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紧紧抱住她?。
乔蘅听?到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回头看过?去,却见燕嘉允眼眶泛红,面颊上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水小狗,声音闷闷响起来:
“可是如果你因为中?毒分?娩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活?阿蘅,你能不能多在意我一些,算我求求你,多在意我一些……”
他去牵她?的手,覆上自己的心?口,像是哄她?,也?像是让步,少年人向来清亮的嗓音透出几分?委屈:
“阿蘅,你看看我。”
乔蘅从没见过他有过这般受伤的神色,怔怔地用手掌抚上他的脸,掌心触及湿润的痕迹,她心头剧烈的一颤,温柔地把他脸上的泪痕抹掉。
她想?笑一下?,又笑不出来,无奈道:“你怎么还哭了……我是?信任你,不是?不在意你,你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了。”
燕嘉允不想?承认自己哭了,但又实在委屈难受得很,眼角湿痕忍也忍不住,但骄傲的自尊心又觉得哭很丢脸,于是?小狗一样把脑袋埋进她怀里,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胸口。
乔蘅转过身来,伸手搂住他,他松松束着的马尾辫落在她手心,她顺着他的头发往上,触及到他的脑袋,顺毛似的摸了摸。
“那?、那?……”
乔蘅低下?头,忍着心头酸涩感,妥协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明日我们?去找稳婆吧,接生技术高超的稳婆应当能尽最大可能保住孩儿的生命……”
“不要?。”
燕嘉允反手抱住她,声音闷闷道:“我怕你不开?心,也怕这件事情会成为我们?以后一直存在的芥蒂,这才算我妥协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听你的。”
乔蘅虽然已经?做好了让步的准备,但不得不承认听到燕嘉允开?口同意她继续养胎,心头的情绪是?巨大的惊喜,她弯了弯眸子,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
“我知道的,夫君,我会注意身子,喝药清理余毒,你不要?太担心了。”
燕嘉允做了让步,但不代表放任危险发生,绷着脸跟她讲条件:“但是?今后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如果我觉得你有危险让稳婆和大夫保住你的性命,你可不许在事后与?我生气。”
“怎么会生气。”乔蘅失笑,撒娇一般嗔道,“我又不是?不识好歹,我还想?与?夫君一起养小孩呢。”
燕嘉允脸色好看了些,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条件:
“还有,今后出门你要?告诉我,不是?我想?限制你的自由,而是?现在有人在盯着咱们?,我必须时刻知晓你在哪里。”
乔蘅唇角轻弯:“好。”
“当然了,我的意思是?最好别出门,韬光养晦吧。”
“好。”
“不许整日再盯着东西绣,一绣就是?一整日,这事儿太费神了,你做点?别的事情,我找绣娘给咱们?绣小孩的小衣裳。”
“好。”
“沐浴之前要?告诉你的婢女,或者告诉我,你没听说过燕京有高门家的孕妇在净房晕倒吗?”
“好……你好罗嗦哦。”
燕嘉允轻哼:“你整日就要?我操心。”
乔蘅无奈,但也没反驳,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要?谁操心啊……
两人总算就这件事情达成共识,总的来说还是?燕嘉允让步了,乔蘅也知晓事情的轻重,身子也笨重,从今日起便不再出门,专心在府中养胎。
次日戚叔发现两人又开?始你侬我侬,蜜里调油,显然是?和好了,欣慰地几乎要?落泪。
府中众人也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愈发感受到小主子要?到来的喜悦。
这件事情给燕嘉允提了个醒,府中没有女长?辈,他便将?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戚叔,道:
“你去外头寻经?验资深的稳婆住在府中,至少要?两个,从今日起直到分娩一直伺候阿衡,府中也需再添一批嬷嬷,时刻准备着伺候。要?身份干净的,仔细排查,别混进来别的什么人。”
戚叔应下?,又道:“还需要?告知老宅吗?”
燕嘉允思索一瞬,摇头道:“老宅有细作,我现在没空收拾,暂且保密,等阿衡平安分娩再公布好消息。”
戚叔应了声是?。
这边戚叔去寻稳婆来,另一边乔蘅终于收到了消失不知道多久的乔荀的来信。
先前乔蘅在年前给他写了一封信,告知他燕京局势紧张,最好不要?回来过年,乔荀便与?同窗在书院复习。
今年开?春了,路也好走,书院课业不那?么紧张,乔荀想?回来看看她。
乔蘅看着自己的肚子,想?了又想?,提笔写信,告知他等两三个月后再来。
到时候她已经?分娩了,不像现在这样时刻绷着神经?,正?好把怀孕生子一事告知他,不知道乔荀听说自己要?做舅舅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等戚叔找好稳婆住进燕府,燕嘉允就剩最后一件事情没做了——收拾封弈和封璋父子俩。
他坐在书房,重重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已想?好了计划,但却不知该怎么跟乔蘅说。因为这个法子,太冒险了。
直到月上枝头,他洗漱完毕才回到里屋休息,却看到乔蘅还没睡,正?迷迷糊糊地等他。
他心里想?着事情,也或许是?有压力?,翻身上榻,抱住她的身子,很想?发泄。他默不作声地解掉她的衣带,在她睁开?眼迷茫的时刻,低头在她洁白肩头咬了一口。
乔蘅低呼一声,红着脸推了推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