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谦冷淡地回应:“我为何要动手。”
原月有些着急:“这时候打击她,给将来埋下怀疑的种子……”
她很是心急地为原谦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年轻人很果敢,但她只晓得闷头往前冲。
“可不要小瞧了她,”原谦微笑着呷一口茶,轻描淡写,“你以为门生众多,她便能掌握朝堂了吗?”
原月面露犹疑:“难道不是吗?”
“沈元柔的势力优势,是武将。”
原月听她这般说,不由得汗毛倒立。
明明门生遍布,这却不算是优势。
“……陛下为何不忌惮?”她涩声发问。
在沈元柔为太师的这些年,已然教导出一批优秀的官员,她们年轻、敏捷、大胆,很得皇帝的重用。
但原谦却告诉她,沈元柔的优势不是文臣,而是武将。
一个人稳坐于高位,得皇帝敬重,百姓称赞,手握重权,文臣武将簇拥着,皇帝当真不忌惮她吗。
原谦缓缓摇头:“陛下的心思,我如何能知晓呢?”
“原月,你怎么看?”
对于威严的掌权者,会滋生出两部分人,一种是臣服于她的见识与手段,为之肝脑涂地,而另一种则是妄图挑战,将其取代。
受这位姨母的熏陶,原月是后者。
原谦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恰此时,帐帘被少年挑起。
原玉将两盏精细的羹汤放置在桌案,清冷的声线还有着少年的稚嫩:“母亲,表姐,用些药膳吧。”
这是吴真棠亲手烹调的滋补药膳。
因着此刻在春猎场,吴真棠便叫下人采了当季的野菜,做了素羹来给她喝。
原月看了他一眼,问:“玉儿表弟,你面色怎的不大好,可是昨夜没能睡好?”
原玉:“多谢表姐关切,只是昨夜睡得晚了。”
他眼下的乌青有些显,故而今日扑了几次玉郎粉,也算是遮住了这点难看的颜色。
没想到还是被原月发现了。
原月关切地道:“我那里还有些安神的香,待会叫人给你送来。”
“不劳表姐了,”原玉淡然地颔首,婉拒道,“不妨事的。”
原月还欲再说些什么,原玉却先行俯身行礼告退了。
“你的心思多放在政事上,”原谦一下下搅着羹汤,热气缭绕,“这个年纪的女娘,可正是闯荡的时候。”
她没有将“不可耽溺情爱”说出。
“我知晓的,姨母。”
瓷勺磕碰碗底的脆声响起:“这若是传出去,可是丑事啊月儿。”
哪里有表姐娶表弟的,只怕乱了纲常伦理。
原月眉头微蹙,嘴上却谦恭:“姨母说的是。”
原谦便不再说什么。
她没有女儿,正君吴真棠只为她诞下一个儿子,便是原玉,后院那些夫侍们肚子也不争气,这么些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为她诞下女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