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到底只是原主的事,她压根也就不想留在这里。
你说再死一次会如何,能回去吗?
寒风簌簌,一个惊人的想法涌上心头,本就透风的屋内寒风侵袭的更加肆无忌惮,穿透在她身上。一个激灵。
玉珠才端了姜茶进来,就见自家小主赤脚奔了出去。
“小主这是要去哪?”吓得玉珠匆匆搁了茶水追了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才受了风寒,此时怎能再去吹冷风呢。万一又受风寒,这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命岂不是白费了,往后她要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
回身从摇摇晃晃的架子上抱起唯一一件棉袍追了上去。
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将朱甍碧瓦掩盖的黯然失色。
空寂中只有一俩只乌鸦飞过,它
们在寻觅吃食,溃烂的尸体。
“嘉诚……”
*
次日醒来时,日光吞噬着寒冷,余光洋洋洒洒的落在蒲草轩院落里。
玉珠才哭过,双眼红扑扑的,她昨日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到底是自家丫鬟与自己相依为命。
“对不起……。”
“小主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好歹你要玉珠怎么办,前几日受的风寒才好些,这会儿又要把自己给弄病了吗?”
亿锦挪了挪身子,看着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白眼的玉珠,昨日确实是她冲动了些。
“不会的,往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她是医生,伤风感冒对她来说都是一些易上手的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倒是昨日她见到那个男子,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是谁,会是他吗?他听到心声也来了吗?
她反问自己,窃喜中夹杂着害怕,怕期望太高失望越大。
“昨日可有见到什么外人。”她自墙头一跃而下,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怀中,只是她如今这副身子还未等她定睛看清,就昏昏的晕了过去。
亿锦满脸期盼的等着玉珠回话,好似活过来一般。
玉珠回忆着挠了挠头,她赶到的时候并未见到什么,不过。
“小主说的可是这束红梅……”昨日她到的时候小主曲卷在雪中,当时怀里就抱着这束红梅。
“红梅……”是他折的。
“小主虽然昏睡过去,但怀里就揣着这束红梅,玉珠还以为小主一时兴起折红
梅去,便一道带了回来。”
“嗯……”昨日她真的见到这么个人,那个与嘉诚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一想到是他折的,这束红梅如宝贝般护在胸前。
她细细端详着手里这束灿然娇艳的红梅。满脸藏不住的欣喜,你想借着红梅告诉我什么……
她掀了被子下了床,沉静的拿起唯一一件颜色稍微新鲜些许多披风,披在身上朝门口走去。
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几近飞奔而去。
她要去看看昨日是谁去了那处,是嘉诚吗?
“玉珠我去去就回。”紧紧拽着怀里的红梅。
我来了,嘉诚等我。
“小主等等,玉珠与您一起。”
柔和的日光落在甄亿锦略微舒展的眉头上,眼底下有些小激动。
她披着一玫红色披风在红梅林里转悠了几圈,除了她与玉珠,不见一人。
她蹙蹙眉,将红梅紧紧的束在自己胸前。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满院若隐若现的红梅,除了她与丫鬟玉珠。什么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梅香清淡,悠悠荡荡的透过皑皑白雪散发在广博的雪海中。
红梅树下,失落的她抬头望着披着银色白雪的红梅,卷翘的睫毛里是那双娴静恬淡的双眸。
空寂万里无人,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等了良久,雪花敛去薄弱的日光,又开始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小主,又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回吧。”厚雪半丈,再下去怕是要湿了鞋袜。
“回吧。”她又说
了一句,将左手搭在玉珠的手上。
另一只手仍旧紧紧的握着红梅不放。红梅悠悠送香,侵入小巧玲珑的鼻腔内,她再次蹙蹙眉头。
“见梅不见故人面,空咏梅花如故人。”她该好好调理调理身子,至少下次遇见不能羸弱到晕厥而不得见故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