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你做了什么,让殿下这么生气,殿下一向对你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殿下的吗?”
肖越天斥退了那两人,亲自押送江寒酥。
江寒酥像一开始那样,走在前面,他想了想,道:“不好说,但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故意,嫌命太长吗?”肖越天训斥道,他打开一个单间牢房的锁链,拉开门。
江寒酥自觉地走了进去。
肖越天又依原样将门锁上了,他说:“好好反省。”说完便转身走了。
“等等。”江寒酥喊道。
“怎么了?”肖越天回头问道。
“那个……我和殿下之间确实有点误会。”江寒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您能告诉我今天白天殿下见过谁吗?”
肖越天立刻反应过来,江寒酥的意思是有人在陆云朝面前挑拨离间,才让陆云朝误会了他,但他还是冷着一张脸,道:“殿下的事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不是。”江寒酥连忙否认,继续央求道:“统领大人,属下也不想惹殿下生气,事情尽快解决,殿下才好消气,才不至于损伤身体。”他知道肖越天凡事以陆云朝为重,故意这样说。
肖越天皱起眉头,还有些犹豫。
“属下绝没有半点不轨之心,属下可以对天起誓。”江寒酥举起右手,作起誓的动作,但也没有真的发誓,他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属□□内的蛊毒就快发作了,属下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殿下作对。”
“熙王。”肖越天说出这两个字,就走了。
夜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
丽正殿寝室内还亮着几盏蜡烛,安神香飘散一室。
悬铃倚靠在卧榻旁,被一阵压抑的低泣声惊醒。
她慌张地回头看向躺在塌上的人,她平日一贯冷静,很少有人能见到她这般模样。
她起身跪在塌上,伸手摇晃起陆云朝,轻声喊道:“殿下、殿下……”
陆云朝一把抓住悬铃的手臂,他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泪痕,不住地哭泣,是还未从梦魇中醒过来。
悬铃跪坐在塌上,扶起陆云朝,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搂住陆云朝,哄道:“殿下,别害怕,王妃娘娘是个很好的人,她已登极乐,不会再受苦了,殿下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悬铃知道陆云朝在做一个怎样的梦,因为那个梦她也亲眼见过。
十四年前,也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她带着陆云朝在王府的一间厢房内玩耍,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陆云朝看着倒映在门上的影子,认出了在门外的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当时还是王妃的先皇后沈翊梅。
沈翊梅并没有真正的做过皇后,她的封号是死后追封的。
当时,陆云朝想吓吓沈翊梅,便拉着悬铃躲在了暗处。
沈翊梅推门走了进来,天色很昏暗,悬铃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隐约感觉沈翊梅步履间有些慌乱。
之后,有两个男人跟了进来,看样子是主仆二人,为主的那个男人与沈翊梅交谈了几句后,两人便发生了争执。
具体内容,悬铃已经记不清了,毕竟当时她也还年幼,有些话听了也是一知半解。
紧接着,男人突然出手将沈翊梅推倒在地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陆云朝见状便要冲出去阻止。
然而恰在此时,一道惊雷劈过,室内瞬间被照亮,悬铃看清了那个施暴的男人正是现今陛下的兄长。
此人意图弑父篡位,由他主导的政变被镇压后,他本人却畏罪潜逃了。
悬铃当即便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此人的报复。
她慌忙拽住陆云朝,捂住陆云朝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接着又捂住他的眼睛,不顾他的挣扎,死死地抱住他。
沈翊梅求救、惨叫的声音并不小,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悬铃便知道了这周围的守卫一定都被那个男人用什么方法弄走了,所以,她不能放陆云朝出去救人,她怕那个丧心病狂已无退路的男人会杀了陆云朝。
沈翊梅死了。
那个夜晚、暴雨雷鸣、惨叫、鲜血……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陆云朝的梦魇。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陆云朝在悬铃怀中低声哭道。
那声音里压抑的悲痛、不解、恨意让悬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殿下,不要再想那件事了,您就放过自己吧。”
“可是……可是我就是忘不掉,我……”陆云朝突然推开悬铃,干呕起来,“好恶心。”
陆云朝倒在塌上,蜷缩起身体,双手抱住头,那些不堪的画面、声音全都在脑海中肆虐。
悬铃在一旁看着,她感觉很痛心,其实,她经常偷偷祈求上天,用她的寿命换陆云朝忘记那晚的事,可是上天从没有回应她。
“殿下。”悬铃掰开陆云朝的手,让他看着自己,“已经十四年了,您还要痛苦到什么时候,您知不知道,每次看着别人家的公子娶妻生子,悬铃有多
希望您也能遇到一位温柔贤良,与您举案齐眉,全心全意爱着您的好妻子,让您忘记心里的阴霾。”
“殿下,您知不知道,男女之情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恶心、不堪,一个真正爱您的人会在乎您的感受,会想把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送给您,会很努力很努力地保护您不让您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