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让人提来热水,又找到干净的白布放在床榻上,便退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谢宴辞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与姜稚互不相识,为何要帮她。”
已近寅时,雨势渐歇,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鸡鸣。
老板娘的手扶在门上,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痛苦之色:“贵人与姜姑娘成婚那日,向围观的百姓撒过铜板。民妇也挤在人群里,拿抢到的铜板救过命。”
谢宴辞用热水擦身,又将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天已隐隐透亮。
他并没有多留,在桌子放了一锭银子便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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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夜里还下着雨,可在天际将明的时候,却又有了放晴的趋势。
马声嘶鸣,五道身影披着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出了京城,直到化成几个黑点,消失不见。
姜稚还不知谢宴辞已经赶过来。
出了京城,道路渐渐崎岖没了初时那般平坦。
不过好在沿途景致秀丽,蓝天白云之下奇峰俊秀,怪石卧波。漫山遍野的野花,五颜六色馥郁芳香。
春桃性子跳脱,初时还觉得新鲜。时便觉得腰酸背痛,在马车里呆不住。沈姨娘身子孱弱,也受不住连日奔波。除了头两日行程快一些,后面就渐渐慢了下来。
同行的护镖之人皆长的魁梧壮实,一瞪人眼睛便像铜铃。
姜稚不免心里有些害怕,除了下车小解和给沈姨娘打水熬药,一般都呆在马车里不露面。
饿了便吃自备的干粮。
她本想着就这样一直熬到郸州,没想到镖局的总镖头会主动找她们说话。
总镖头名叫鲁熊,起了这样一个粗犷的名却生得浓眉大眼,还带着几分书生气。
山间丛林时有野兽出没,镖局里有会武之人猎了几只野兔。
就着河水剥了皮,穿在剑上烤了。
再撒上带着盐和辣椒碎只烤得焦黄喷香,直往下滋滋的滴着油。
浓郁的肉香顺着风飘向了马车。
春桃翘着鼻子闻了闻,险些流出口水。
姜稚准备的干粮皆是细面做的饼和点心,虽然味道也不错,吃久了难免腻味。
就连沈姨娘闻着肉香,脸上也露出了意动之色。
就在姜稚考虑着要不要下水去河里捉几只鱼时,鲁熊提着半只烤兔子走了过来。
春桃赶紧将头往里一缩,姜稚只得挑着帘子与鲁熊说话。
“鲁大哥可有事?”
她只露出大半张脸,却也可瞰春色。
因为常常呆在马车里,没有过多打扮,就头上插了只用绢纱做的头花,配着那张脸也晃眼的紧。
鲁熊呼吸一紧,不免愣了神。看见姜稚眼里的戒备又赶紧后退了两步。
“你不必怕,我们行镖在外靠的就是信誉。既然收了银子,自然会将你平安带到郸州。”
“况且他们之中多已娶妻生子,家中有人管着,没那个胆子胡来。”
“若是谁敢,我必削了他们的脑袋。”
坐在石头上埋头啃兔腿的一人听到了鲁熊说的话,抬起头来打趣道:“说我们惧内,想来大哥成婚后不会惧怕嫂子吧。”
另一人接话:“也不知谁在知道娇玉姑娘嫁给别人后,整整哭了一宿。”
“去去去,没你们什么事,插哪门子的嘴!”鲁熊被说的不好意思,被晒的黑的脸竟有了几分红。
他有些局促的拿着烤兔子,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来。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出来,将兔子接了过去。
那兔子长的极为肥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姜稚将兔子给了春桃又从包袱里摸出二十文钱递给鲁熊。
红着脸的汉子笨拙的摆手,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姜稚头上的绢花:“姑娘若是愿意,便用这个东西来抵吧。”
姜稚有些犹豫,绢花不值钱。只是这些日子她天天戴着。这等私物,若是贸然给了出去,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鲁熊看出姜稚的犹豫,反应过来是自己鲁莽了赶紧解释道:“姜姑娘误会了,我是个粗人不知道玉娘喜欢什么。是见那绢花做的精巧,是外头寻不到的物件,一时兴起才失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