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渊观,青杳山。
一处清幽小院内,江成宽袖上卷,半卧在塌,一名面容娇美的姬妾委身在侧,轻手按压抚摸其两肩。
那名中年男子坐立下,正悠然品茶。
“博叔,为何不出手,那人竟敢如此伤我”。江成不悦道,看了看手腕伤势,虽说治疗及时,却还是隐隐作痛。
下中年男子也是江氏族人,却是小房旁系,名为江博。四旬不到,便已是开光后期,只差一步,将经脉内气转变为法力,存驻丹田,便可跨入灵真境。
十余载前他便步入开光,也算是天资卓越,奈何在争夺真传弟子之位时,接连碰上妖孽之辈,连败三场,黯然落幕。
灰心之下,便外出游历。三载前长房堂兄之子,也就是榻上江成,通过善渊观考核。他堂兄便亲自拜请于他,请他回族看照江成。
不好回绝,便返回江家,一载前,入观随江成同住以便看护。
大族名门虽说权势显赫,但其族人想得正传修上法,也必须过选拔考核的关卡,和山下凡人求道无有任何区别。
道朴宗自立宗以来,就极其重视门人弟子的选拔,非善渊善能两观出身,不得争选真传弟子位,非真传弟子不得争选十大弟子。
三殿正殿殿主、六院执掌席,乃至掌门尊位,皆由十大弟子而来。
“大庭广众,法会在即,如何能以小欺大,况且此子内气纯正,出手狠厉,颇有城府,怕非是等闲之辈,不知底细,如何贸然出手?”。江博瞥了一眼江成,语气淡漠。
江成天资卓越,六岁就能诵读道经,九岁能与长辈谈玄论道,颇有古贤人之风。家族相传的呼吸吐纳之术,数月就能入门。
奈何和其他大族年轻天才相比,却是泯然众人,落差之大,渐渐让他心性都变得极端无常。
加冠后,通过善渊观筛选,加上又是嫡子,家族长辈更是恩宠有加。
入住观内,缺少看管,骄纵渐长,两年时间就变得无法无天,喜怒无常,完全不像当初。
这也是江博堂兄请他入观看护的一个主要原因。
“那就这样放过他不成?”江成语气阴沉的反问道。
江博眉头微皱,似是不满。然后缓缓说道:“探明此子底细,再说其他不迟”。
在外游历数载,他做事可谓滴水不漏,非是江成可比。
江成听完,两眼一亮。愤愤道:“不废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江博听此,却是严厉开口斥责。
“早就让你改改脾气,养养心性。平时对家奴仆役杖责打骂就算了,还时不时挑衅同道、仗势欺人,你父让我看护于你,你还不知反思?”
“众目睽睽下出手偷袭,还被人反断腕骨。让外人如何看我江家?”
却是越说越气,吓得江乘身侧美姬瑟瑟抖,侍立在侧的斟茶仆人早就跪立一旁,不敢抬头。
见其语气如此严肃,江成连忙推开身侧美人,起身下台,说道,“博叔莫恼,此子辱我事小,对我江家不敬却是大事。若是不做惩戒,岂不是让他人小觑?”
江博何其老辣,江成的话一出口,便知道这纯粹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