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芜站在走廊上,抬手抚上小腹。
她还是想不起孩子的父亲。各种办法都尝试了,催眠也试过,一点点记忆都没有唤醒,仿佛那块记忆被彻底清除了。
既然不让她记起孩子的父亲,又没什么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呢?
沈青芜皱眉望向窗外晴朗乌云的天空,老天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她要怎么去爱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孩子?
她试着给自己编造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怎么编都不对劲。她是带着任务去到另一个时空的,只在那个世界停留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也完全想象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她在如此短的时间陷入爱情,如果不是坚定地想与他白头到老,不可能会有这个孩子。
夏医生做完胎心监测,又和沈青芜闲聊几句才去别的病房了。
他刚走,吴博士就拎着一包书走进来。
沈青芜看到吴博士手里的书,眼睛亮了亮。
“这几本是《北周纪事本末》,是根据后周的史书资料整理出来的。”吴博士把书一本本拿出来,整整齐齐摆在床头,一面给沈青芜介绍,“这几本人物年谱是历史研究所收集的资料;这些是涉及到北周的笔记小说,你就当个消遣看看吧。”
吴博士看看沈青芜,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沈青芜是想从这些资料中追寻她在那个时空的经历,也许能找到关于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可是人海茫茫,又隔着千年的时空距离,找起来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是个男孩儿。”护士笑吟吟对沈青芜道。
沈青芜躺在手术台上,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婴儿,便闭上了眼睛,眼角处有泪滑落。
这一刻她才真实地体验到了为人母的滋味。
她想,即便永远想不起来孩子的父亲,她也要好好爱护这个孩子。
沈青芜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吴博士焦急地迎上来,不住地搓着手,问夏医生,“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夏医生摘下口罩,笑着点点头,“您放心,一切顺利,沈小姐各项指标都正常。”
“那……”吴博士迟疑了一下,“孩子……”
孩子一取出来就被送进了保温箱,推进了监护室。
沈青芜等到麻药劲过去,便让护士搀扶着去监护室外面,隔着玻璃墙看着那个躺在防护罩中的孩子。
他那么小,细细的四肢,红通通的身体上缠裹着一根根宛若藤蔓的血线。
医院请来国外专家会诊,一致认为那些血线是一种罕见的寄生虫。它寄生在母体中,当胎儿成型后就转移到孩子身上,随着胎儿长大不断繁殖,与胎儿争夺母体的营养,最终导致胎儿营养不良死亡。
寄生虫与胎儿几乎合为一体,只能手术剥离。医院慎重地确定了一个最为保险的手术方案,成功地将寄生虫剥离后送去了研究室。
但为了保险起见,医院建议孩子在三年内要定期回医院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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