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除了她再无别人。
笑意僵在嘴角,沈誉一双墨色眸子怔怔盯着面前空掉的凳子,半晌才失落地收回目光。
有丫鬟端了药进来,浓烈的苦味很快就将那人隐约残留的余香淹没。
沈誉别过脸,冷冷道:“拿走。”
丫鬟胆怯地往后退了半步,又畏畏缩缩道:“太后娘娘叮嘱奴婢,得亲眼见大王将药喝了才。。。”
床上的男人才抬起手,丫鬟便噤了声,连捧碗的手也止不住抖起来。
沈誉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躺下去,再将被子拉起来,蒙住头睡了。
他睡得极不安稳,时冷时热的,又常常被梦魇住,惊醒时已是下午了。
浑身都被汗沁透,实在难受得厉害,便让人备了热水沐浴。
沈誉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冬日天黑得早,窗外连夕阳的余晖也没看见,只有斑驳的竹影和黄绿相间的竹叶交融,与青绿石墙上的青苔杂糅在一处。
直到水变凉,沈誉才慢吞吞地起身穿衣裳。
他沐浴时不爱有人服侍,这会儿许是饿得太久,也没力气再唤丫鬟进来,索性自己穿。
只是内衫外裳都混在一堆,随手一翻,就落在地上,沾了他从浴桶里带出的水。待笨拙地再捡起来,已不能再穿了。
窗外有微风吹进来,将他身上仅穿着的一身中衣拂动,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沈誉松开指尖,将那些准备好的衣衫再次扔回地上。
他眸底似氤氲着浓浓一层雾,久久不散,连带着眉心也被愁绪浸染,跨过地上脏污,径直走向里间的衣柜。
这处不是他的寝宫,自然没带几身换洗衣物,沈誉胡乱翻出来几件扔,正打算自己换,一转身,却看见云朵站在隔断旁。
他身形一顿:“你、你何时来的?”
又立即笑起来补充道:“怎么走路也没声儿。”
云朵收回目光,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又转身去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再走回来。
男人还呆愣地站在原地,只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
她抿了抿唇,终是走到男人面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堆乱七八糟的衣物,一件一件捋出来,瞧了会儿,又转身去衣柜里翻出件袄子。
沈誉摸了摸鼻子道:“这样穿起来是不是略厚了些,动作间诸多不便。”
云朵抬眼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