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瞻看她呆愣着,一步一步朝沈芙走过来,站在她身前停下,微微倾身抚摸她柔黑的发,薄唇动了动:“吓到了?”
他的身份,若被人发觉,就会面临无穷无尽的危险,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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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胆小如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吓。燕瞻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告诉她,可是她实在太聪明,仅凭一个故事,他的两句话,就猜到了全部。
她耳边的碎发落下,燕瞻慢慢将它挽到耳后。她忽然整个人扑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就见沈芙握了握拳头认真道:“我娘说了,我出生时天上金光大开,就是金尊玉贵的凤凰命。娘亲果然没骗我!什么狗屁世子妃,我要当皇后!”
燕瞻愣了下,然后慢慢勾起唇角,俯身将她抱紧。
他真是多虑了。
她会吓到,才怪。
子时。
正是人们酣睡之时,黑暗的街道上一片寂静。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一扇稍显得狭小又破败的门前,沈芙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门内传出年老嘶哑的声音:“是谁?”
“老人家,是我,在日月村问您故事结果的小厮。我还有问题想问您,方便开个门吗?”
屋内静了一瞬,片刻后沈芙能听到门后传来脚步声,那老先生却没有开门,而是在门后道:“小郎君若是来问故事后续的,老朽已经说了,那故事的结局就是如此,其他的,老朽也无能无力,还是请回吧!”
沈芙将手放下来,认真道:“老先生,我不是来问后续的。我是想问——”
缓了缓。
她慢声说:“我若想为三娘申冤,又当如何?”
浓黑的夜似乎更静了。
门后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吱呀”一声,那老先生打开了门。
“你们是?”老者看着沈芙与她身后的燕瞻。
沈芙率先上前了一步,看着老先生轻声说:“老先生,我是文言君之女。文氏全族皆亡,如今只剩我一人。身后之人是我夫君,安王世子燕瞻。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文氏平反之事,也是为了弄清昭仁太子与太子妃之死。”
说完,沈芙又将母亲留下的书递给了他。
“我娘死前留下了这本书,示意证据就藏在日月村。我想,应该是在您这里。”
房间内烛火昏黄摇晃。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小姐……死了?”
那老者低声说出这句,怔愣许久才接过那本书,又看着面前的沈芙,仔细打量了许久,干瘦苍老的手忽然有些颤抖了,上前了一步,眼里似有泪光:“小姐……的女儿都这样大了,好啊!好啊!”他用力点了点头,苍白的头发在烛火中格外显眼,“老奴终于等到了,等到了我文氏要昭雪的那天!我总算能安心地下去见老爷小姐了:”
说完,他就要向沈芙跪下行礼。沈芙声音也有些哽咽,“老先生,请起。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老者摇头,然后转身去到墙角,抽出一块与其他无异的砖块,然后将几封泛黄的信件交到了沈芙手上。
原来这演皮影戏的老者实则是文府的老管家,当年因为家中孩子出事提前出府而逃过一劫。当年老管家出府时,得知他家中出事文尚书还额外给了他几百两让他好好安顿家中后事,因此老管家一直对文家感恩戴德。文氏被流放,流放途中老管家躲在人群中来送,文言君便趁着人群杂乱将写有证据藏匿地点的字条偷偷塞进了他手中。二十多年来,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些证据,在日月村演了一年又一年的皮影戏,就是在等,等能为文氏平反的人出现。
当年文尚书被诬陷通敌,证据便是几封文尚书与北翼来往的信件。而这些信件,原本是在昭仁太子的授意下,让文尚书定下的诱敌之计。
老管家手中的证据便能证明这一切。
拿到了信件,他们也不便多待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及避免二皇子的人找来。所以沈芙很快拜别了老管家。
得知老管家这些年一直按照文言君的指示,一边演着皮影戏等待拿信件的人到来,另外一方面,也能借此糊口,总算还过得下去,沈芙也就放心了。
她现在也不便多与老管家来往,只先给了他一些银两维持生活,因为那皮影戏不能再唱了。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再将老管家接来京中颐养天年。
燕瞻算准了时间,等他们回到客栈不久,客栈外面多了一群埋伏在暗处的眼线。
沈芙看看燕瞻,见他表情平静,知道他早有安排,便也只当作没发现,转头爬上床睡了。
累了一天,沈芙早就精疲力竭,躺下后没过一会儿便睡沉了。
反正那二皇子的耳目出现在周围不过是在监视燕瞻在做什么,如今他们证据已经拿到手,便没什么马脚可露的了,所以沈芙自然就睡下了。
麻烦就麻烦在,燕瞻此时明明应该前往徐州,如今为什么会出现在杨县,还带着沈芙。他出现在杨县的事要给出个合理的理由,不能让二皇子猜疑。
该用什么理由好呢?
——
沈芙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才慢悠悠地转醒。
睁开眼看着帐顶醒了一会儿神,沈芙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立刻爬起来下床,对刚刚进来的燕瞻兴奋说道:“夫君,我有一个好主意!”
燕瞻眉骨挑了挑。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