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许玉莹跑了出来。
而我异乎寻常的冷静。
甚至坦然地等待着她如狂风暴雨般的指责。
顾远山这样的伎俩已经用了很多次。
刚开始我还会解释、会愤怒,但当我发现许玉莹永远不信我后,我已经停止这种徒劳无功的做法。
所以当许玉莹满脸愤怒地站在我面前时,我直接开口。
“对不起。”
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好像没听清一样问道:
“你说什么?”
我又一次重复。
顾远山在一旁得意地笑:
“玉莹姐,他这么嚣张,一定是上次没跪够。”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指着外面不知何时飘撒的雪花说:
“让明海哥出去跪着醒醒脑子吧。”
我都忘了上次下跪是因为什么事情。
只记得膝盖痛的如千百只针在扎、千万只蚂蚁在爬。
而比膝盖更令我痛苦绝望的,是屋内许玉莹和顾远山谈笑声。
许玉莹身体摇晃了一瞬,她高高举起巴掌。
啪的一声。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落下。
顾远山捂脸痛呼,一脸不可置信:
“你打我?”
“我看见了!是你做的!”
顾远山还想解释。
我茫然地看着许玉莹直接扔了一个杯子出去,划破了顾远山的额角。
鲜血一点点流下来。
许玉莹却一点也不心疼。
她只是怒吼道:
“过去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构陷他的!你给我滚!滚出去!”
许玉莹一边说一边拿东西砸顾远山。
医药箱、衣服。。。。。。
所有在手边的东西都被她扔了出去。
直到顾远山狼狈跑走,许玉莹才崩溃地哭起来。
铺天盖地的痛苦好像把她压垮。
一边哭,她一边拽着我的袖子说,“对不起。”
原来她也能信我一次啊。
可惜,迟来的信任像是夏日才能穿上的棉袄,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平静地看着许玉莹哭。
看她哭到眼皮红肿,整个人无力滑落到地上,喘不上气来。
中间她父母也来劝过好几次,但都被她骂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许玉莹的情绪才终于缓和。
她站起身紧紧握住我的手,走向屋内的圣诞树。
圣诞树上挂满了彩带,只是都有些陈旧。
她踮起脚摘下一个递给我。
上面是许玉莹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