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二叔心中有数!”
黑夜中,林文辉摸索拆解着手中麻绳,打断林立夏的话。
“今日之事,不怪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养的女儿,他岂会不知?
他被陈菊花抓成这样,他养的女儿,自始至终没有关心他半句。
给他藏兔肉?
过去不奢望。
以后也不敢奢望
“夏夏,二叔是不是很没用?”
听出林文辉话中的苦涩,林立夏停顿一下反问:“二叔,那你觉得什么的人有用?”
这个问题,好似把林文辉反问住了,他拆解麻绳的手顿住,想了半晌。
“二叔读书近二十年,屡考屡不中,一事无成,张秀才与二叔同期,他只考一次就考中秀才。”
林立夏又反问:“二叔觉得像张秀才那样,就是一个有用的人了?”
林文辉听出侄女口中的不以为然,反问道:“夏夏觉得不是吗?”
“二叔,听你口吻,张秀才考中秀才也有十年左右了吧?”
“有!”
“那他没考中举人,跟别人比,他是不是也很没用?”
“话不能这么说。”林文辉反驳道:“他考中秀才,他家农田能全部免税。”
林立夏又反问:“二叔,农田的麦子,都同一时期种下,为何有些早熟,有些晚熟?”
林文辉认真想了想道:“有些地肥沃,有些地贫瘠,有些除草及时,有些除草不及时,各种因素造成的差异。”
“二叔与张秀才能一样吗?”林立夏停顿一下。
她想做个比喻,还不能让林文辉察觉到她换了芯子。
思来想去半晌。
终于想到一番说辞。
“二叔,就说奶奶养的大公鸡,一开始红毛鸡长得快,花毛鸡不咋长;你再看现在,长不过花毛鸡的红毛鸡,早就被奶奶卖了换银子,只剩下个头最大的花毛鸡。”
“二叔,只要你不放弃,好好读书,说不定你就是那只留到的最后花毛鸡,咱直接从秀才一路考到举人。”
“”林文辉嘴角抽了下,心情五味交杂:“夏夏,咋能将二叔比作花毛鸡?”
“二叔,我就是打个比方。”林立夏笑笑:“别在意细节,我是想说二叔,大器什么来着?”
“大器晚成!”林文耀偷听半晌,顺势接住女儿的话茬。
看见自家顶着满脸抓痕的弟弟,抹黑在给自家女儿编渔网。
林文耀嘴角一抽,扶着额头:“夏夏,你怎么让你二叔摸黑给你编渔网?”
“”林立夏心道,不给二叔找点儿事做,他又没钱买酒消愁。
真要憋闷坏了想不开,直接朝勾魂河一跳,她岂不是要愧疚许久?
她与陈菊花撕破脸,结果林文辉成了这场闹剧中最大的受害者。
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林文辉开口道:“大哥,夏夏是好意,忙起来,我心里没有那么乱。”
林文耀拍拍林文辉的肩头,刚想开口,就见女儿一脸好奇的表情。
他话到嘴边拐个弯:“夏夏,你早点儿去睡,能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