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偏移,下午,翠雪轩。
沈苏荷小心翼翼给谢怀玉上完药,握着他的手心疼的落泪。
“玉儿,都是娘不好,若不是娘执意进府陪伴你父亲,你也不会被夫人这样折磨。”
谢鹤安见她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心里对祝锦纭任性妄为越发不喜。
他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你既嫁给了我,就不必这么委曲求全,后宅里的事我一向不管,但你和玉儿是我的底线,若她再有下次,我便休了她。”
谢怀玉是沈苏荷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祝锦纭伤他,就是伤沈苏荷。
谢鹤安能说出这番话,必然动了休妻之心,但她不能表现出半点幸灾乐祸,不然会破坏在他心中温柔懂事的形象。
沈苏荷压抑着心底的恨意,拭泪摇头,“算了,夫君,你和她夫妻十三载,怎能因为我们母子和她起冲突?”
谢鹤安想起祝锦纭这两次见他时疏离冷漠的样子,冷笑道,“我和她算什么夫妻?我俩成婚,不过是各取所需。”
说罢,他重新温柔起来,握着沈苏荷的手郑重许诺道,“待玉儿此次乡试上榜,我便休了祝氏,将你扶正。”
“放心,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夫君……”
沈苏荷眼底掠过一丝欣喜,动容抬眸与他对视。
她浓密纤长的睫羽下眼含春水,仿佛在邀请他一亲芳泽。
谢鹤安喉头动了动,下腹火热,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谢怀玉见状,勾唇笑了笑,起身向二人行礼告退,“父亲,母亲,我先回去温书了。”
原本,他还觉得此番算计祝锦纭,却烫伤了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划算。
没想到竟因祸得福,让父亲把扶正母亲的许诺提前了。
这下不用等他考完会试,只需考完乡试,中举后,母亲就能成为长宁侯府的正妻,夺回被祝锦纭拿走的侯门主母之位。
只怕祝氏知道这些后,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谢怀玉出来后关好门,日暮余晖下,他看着自己苍白疼痛的指尖,眼里浮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随即,他放下手,对门口守着的大丫鬟听雨道,“往后我会常来这里看望母亲,这院子里伺候的人务必查清他们的底细,别让祝氏的眼线溜进来。”
“还有,在父亲未将我认回侯府之前,别让这府里的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少爷。”
听雨应道。
屋里渐渐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谢怀玉耳朵微红,没再听下去,大步流星出了翠雪轩。
翠雪轩门口。
“怀玉兄!
我正要去看沈姨呢,你怎么从沈姨那出来了?”
刚和祝锦纭签完赌约,从漪绿堂出来的谢少辛与他迎面撞上。
谢怀玉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温和道,“少辛兄放心,我跟她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烫伤的,她难受了一会儿便也没什么了,这事你不必再提,都过去了。”
谢少辛没想到他会主动遮掩此事,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更佩服起他的为人,“怀玉兄如此明事理,可见教导你的沈姨心胸之宽广,倘若我母亲能有沈姨一半就好了。”
谢怀玉道,“何出此言呢?想是方才我走后,伯母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