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和东方弘的关系很好,高流看到巴都,觉得亲切,而且这人还是伊藤部七当家,往后有点儿用处,便喂了对方一招蝗蟾功,留了一条性命给对方。
他的蝗蟾功带有剧毒,轻则麻痹,重则祸及五脏,一招蝗蟾功,分为指、掌、爪:一整套招式如数打在身上,毒便入骨,倘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巴都听了高流的讲解之后,愈乖巧,又听高流说自己是什么赶尸派鬼使,却又变得愈加害怕,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儿高兴。
话说,远古人定以后,人间就慢慢有了阶级制度,后来人分三六九等,如今各行各业,都有等级制度,赶尸派作为魔道之,里面自然也有等级之分,譬如:神尊、鬼老、鬼使、鬼奴。
巴都和高流的七叔长得很像,那个朱七以前经常骂高流,虽无埋怨之心,眼下有个替身送上门,出口恶气也不妨,遂灵光一闪,借用赶尸派之名唬唬巴都。
他摇身一变,成为赶尸派鬼使,实是正儿八经考虑过的决定:说是赶尸派的鬼奴,身份太低,不足以威慑;说是神尊、鬼老,资历显然不够;以高流的实力,自称鬼使,不会有人起疑。
于是,高流自称鬼使,特来乌桓招揽人才。
本想吓唬吓唬巴都,看看对方听到之后,会不会尿湿裤子。
未想,巴都竟有些高兴!
……
高流到此,是为了采摘天池血霜而来。
这株玄草生长在血岭的广寒山上,那山绝顶有个火山口,因久不喷,形成一面湖泊,天池血霜就长在湖泊之底。
据说,天池血霜能聚天地玄气,盛衰交替:盛开时,全身赤红,包藏无穷的玄气;衰萎时,全身雪白,玄气也随着衰萎程度渐渐散尽。
天池血霜,夏盛冬枯,到了夏天,广寒山上的湖泊就会被天池血霜染成血红色,于是由来“血池”之名。
血池之下有条长河,从血岭流向伊藤部,源头正是血池,只要血池的水变成红色,那么这条河也将变成红色,于是便有了“血河”的名字。
此时,血河的水还是浅红色。
巴都说天池血霜还未复苏,不宜采摘,摘了也没药用。
小纸鹤飞到血河附近时,巴都不见了踪影,高流正坐在血河岸边看着河水。
按理说,血河之水只有到了夏日才会变成红色,但高流记得,有一年冬天,血河的河水也变成了红色。
七年前,一只大鹏鸟驮着一名重伤的家臣回到半仙居,等家臣苏醒,便声泪俱下哀声道,“死了,毛犴他们全军覆没了,他们的血,都把血河染成了红色!东方氏彻底完啦……”
毛犴正是二十四踏云卫之,七年前,汉王下命令,要他率部,再次杀入乌桓剿贼,他亦想完成上阳公未尽之事,不料孤军深入,误入圈套,后被乌桓之内的七个部族合围而歼,进而断送了东方氏最后一口气。
一念及此,高流痛定思痛。
看着险象寰生的乌桓山脉,他不禁喟叹,“纵然主公在世,法阵未破之前,也决不可能冒然进山,那毛犴老儿为何要兵行险着,孤军深入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兵家大忌吗?实在可恨……”
遥想,毛犴也是少年成名的英雄,又跟随主公征战十年之久,能文善武,大浪里可淘沙,不论作战,还是指挥,都经得起风吹浪打,始料正是这个人,却把东方氏惟一可以翻身的机会彻底断送,恍如南柯一梦,仍未醒来。
正值嗟叹之际,不远处传来断枝的声响。
高流镇定思绪,回身一望,目及两个像山一样的胖汉,正晃悠悠地走来。
他有些惊诧,原以为巴都的身形够魁梧了,竟还有一个更加魁梧的胖汉。他们两个人一高一低,譬如一座“大山”和“小山”。
这座“大山”比巴都高出两个头,他真以为自己的七叔也来乌桓了。
巴都带着“大山”走到高流身边,鞠了个躬。因坐着,高流只能看到二人的小腿,不禁昂起头颅。
巴都不敢趾高气扬,欠身撅起屁股,双手抵住膝盖,随之屁股一扭,指了指身后的“大山”,“夏鬼使,他就是小人的朋友,名叫座山膘,是我们伊藤部九当家。”
座山膘低下身子,嘿嘿地笑了笑。
座山膘?还真是一座山!高流端看座山膘,察之对方和巴都一样,都是四十多岁,同为三混巨持。
“坐。”高流指着旁边的大石头说道。
“两座山”没有犹豫,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二人的屁股坐到地面时,高流感觉屁股下面的石头颤了一下,而他们屁股底下的那块大石头似乎已经裂开一条缝。
座山膘坐定,笑盈盈道,“夏鬼使,巴都和我说了,在下……”他瞟了眼巴都,“一开始我还不信,如今看到夏鬼使九混巨持的修为,心里踏实多了。”
炼士到了巨持以后,对玄气的感知力很强,可以看出五脏的玄腑数量。譬如:境界如何?是否圆满?不难辨明。
高流耸耸肩,感觉此时暴露自己的修为不是好事,要是有个清风袋、鬼祟囊就好了,可惜把主公的赌术学会了,如今沾上了赌瘾,再也买不起!
想想以前,这灵物要多少有多少,当下有个拖油瓶,日子愈过愈拮据,而上次勒索过来的清风袋,竟又输给了老赌鬼,真是清风一阵,说没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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