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下来,姜眠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徐功达。
刚才有外人在场,徐功达说话还是那么铿锵有力。
可外人一走,他那股强撑起来的精气神也有些散了,脸上出现了些微的疲态。
“姥爷,走,我扶你回屋休息一下!”
姜眠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下,过来搀扶徐功达进了里屋。
木屋虽破,但收拾得尚且算整洁,这跟徐功达向来爱干净有关。
姜眠先是扶着他躺回了床上,又去把木头窗子打开,透气的同时,让阳光也照进来。
否则屋子里有股潮湿霉的气味儿,住久了对人的身体不好。
霍曦东在正房的堂屋里归置东西,顺便打来水把桌椅板凳上的浮灰擦洗一下。
“眠眠,过来坐!”
徐功达半躺在床上,冲着忙前忙后的姜眠招招手,示意她坐到旁边来。
姜眠拍了拍手,顺从的坐了过去,拉住徐功达的手。
徐功达比姜眠走得时候瘦了很多,手上只一层皮绷着,脸颊也凹陷的厉害。
他眼睛本来很大的,但因为瘦,眼眶就显得很凸出,鼻梁还是高挺的,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堂屋里那个……是你对象吧?”
徐功达微笑着问。
姜眠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没敢开口,怕徐功达听出自己的哭腔。
“霍曦东……也姓霍啊?”徐功达喃喃自语。
姜眠想起什么,赶紧掏出那张存折塞还给徐功达:“姥爷,这存折还是放你那儿吧,我不能收!”
徐功达反手又塞到了姜眠手中:“收着吧,这是姥爷唯一拥有的东西,总觉得应该留给我最牵挂的人!”
姜眠心里难过极了,一是因为徐功达牵挂的人是原主,可原主早在火车上就一命呜呼了。
而是徐功达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交代后事的倾向,让她莫名有些害怕。
“你临上火车前,我一直都很担心你,那个李开阳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没一开始就把存折给你的原因。
你爸虽然……但他也不会贪图我给你留的这点钱,我想的是,万一哪一天你现自己被骗了,起码还有这笔钱傍身,不至于过得太辛苦!”
姜眠虽然不是原主,可她承袭了原主的记忆,打心里一直记得徐功达对自己的疼爱与宽容。
所以当她听到徐功达说这些的时候,心里酸得一塌糊涂。
“姥爷,我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姜眠欲言又止,但又怕不问清楚,会冤枉了霍曦东一家。
“我爸在信中说,你当年的军功被霍曦东的爷爷冒领了,是真的吗?”
徐功达微微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姜眠话里隐藏的信息:“所以,他果然是霍司令的孙子?”
“我不太清楚他家的人物关系,但是我爸在信你是这样说的,说他一直因为这个对霍家耿耿于怀!”
姜眠听了徐功达的话一颗心落到了谷底,以为姜如晖在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他放屁!”
谁知徐功达一句话就让姜眠重拾了信心。
“他与霍家的恩怨,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回来还没去见他吧?
正好,别去了,跟自己女儿玩心眼子!
敢把事情往老子身上扯,咳咳……老子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非下山去毙了他!”
徐功达说到气愤处,不停地咳嗽,本来没什么神采的脸也被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