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也愣住,不过时间不长,他随后就笑了笑,锤了锤戚书宁的肩膀:“那你又得肩负起当爹的责任了。”
“我知道的大哥。”
他们先把李欣和戚书宁送回家,戚书宁迫不及待地给李铁匠和张茵写信,周远对他说让他把信送到镇上的振威分局,会有人把信送过去的。
回到家里,他们也不能闲下来,地里的麦还没有割完,他们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地里,陈庆换衣裳的时候,对周远说:“你在家里休息一下,你昨晚肯定没睡。”
“我陪你一起去干活吧。”周远从背后抱他,把他整个人都团在怀里。
“你好好休息,剩得不多了,你给我们做饭吧?还有烧热水。”陈庆回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等我回来,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周远只能做罢,看着陈庆背着镰刀和孙大娘一起去地里。
陈庆走到门口,朝周远挥了挥手,其实不让他去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周远不会干农活,害怕他把自己的手给割了。
他们家就剩这最后一块地了,割完之后,就剩下晾晒,晒干之后再用石碾碾碎,就能得到小麦了。
这几天日头很好,晾晒三四天应该就能晒干。
陈庆他们割完最后一茬麦,就看见蒋村长带着人在四处看村里靠近洛河的田,估摸着是想规划引水入田的线路。
陈庆又不免担心起来,要是周远的田都变成了水田,而水田又种不出稻谷的话,这田恢复都要好一段时间,那张旭一家,又该怎么办。
“别担心阿庆。”孙大娘知道陈庆心软,“我总觉得不会那么艰难。”
回到家,周远已经给他烧好了热水,也把水给他搬到了浴桶里,陈庆没多想,脱了衣裳就去浴桶洗澡,农活各有各的难,玉米叶剌手和脸,割麦就是脏,嘴巴里鼻子里都是脏的,口水鼻涕里都有黑色的灰尘。
陈庆洗了个很长很长的澡,到最后人泡得都有些晕,周远久等他不出来,去看他,就发现陈庆都快睡着了。
于是把人抱起来,把他身上的水擦干放在床上,又慢慢地给他擦头发。
陈庆靠在周远的身上,睡得很香。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桌上的饭还有些温热,陈庆顾不得别的,狼吞虎咽地吃了。
周远从外面回来,坐在他的旁边:“我都知道了村里的事了,蒋村长是能做些实事的。”
陈庆咽下嘴里的窝头:“你觉得是好事吗?”
周远点头:“我先前就纳闷洛河村临着洛河,不种水稻,一是没人张罗,二是没有经验,那两个老把头一看就是熟手,别担心。”
陈庆这才放下心,他总是信任周远的。
周远看他吃饱了,把人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上:“阿庆。”
“怎么了?”
他的手伸到陈庆的小肚子上:“看来我还得再努力一些。”
陈庆感觉到危险,说:“你不是说顺其自然。”
“好吧。”周远在陈庆的脸上亲了一下,“等把水稻种下去,我就带你回老家。”
陈庆抬起眼睛:“好。”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所以我们的孩子觉得还不是时候。”周远握着他的手。
要去陈庆出生的地方,找到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还要带回他的至亲。
第69章
果然等麦收完了之后,村长就组织村里的壮年劳动力,在田间开始挖沟渠了。
对于村里人来说,种稻谷真的是很大的一个挑战,前路茫茫未知,但诱惑也很大,毕竟是两年不用交赋税,所以即使迟疑,他们还是都扛着锄头出门去了。
男人们在外面挖沟渠干得热火朝天,祠堂里听老把头讲怎么种稻谷的女子夫郎们也是一个比一个认真。
李欣把戚书宁叫上了,让他把老把头说的都用纸笔记录下来。
“晒种选种相信大家都会,这里我也不多讲。”老把头有点口音,但也不算难听懂。
“先说第一步,稻谷的种植不像别的,直接撒种就行,它需要现在土地里发芽,种出一扎长的小秧苗。”他说着,伸出手比了个长度。
“随后在水田里,用淤泥混合肥料,整出一块淤泥地,把秧苗一点点地种进地里,这个种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手指轻轻地点进去就行。”
老把头清了清嗓子:“这个时候水田里的水不需要太多。”
“等到淤泥地里的秧苗长到约莫成年人的腿肚高,就进行二次移栽。”
底下听着的人都皱着眉头,陈庆也是:“怎么这么麻烦啊,移栽两次呢。”
孙大娘也是,面上有些严肃:“确实是麻烦。”
“二次移栽之后,田里的水就要多起来了,需要水和田里的泥充分混合,随后就可以插秧,水的深度,约莫就在稻谷的中间,不可过多,也不能过少。要注意秧苗之间的间隙,不可种得过于密集。”
“在稻谷种下去之后,为了避免山雀吃稻谷叶子,可以用布条做个旗子,这样能吓到它们。”
“施肥就跟普通庄稼都是一样了。”老把头说着,“稻谷种植一般在麦收过后,四月底五月初种,八月底九月初成熟。”
只说这一次,所有人都还是懵的。
“不着急。”老把头说,“大家一起种一次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陈庆跟在孙大娘的后面:“娘,您有把握吗?”
孙大娘笑了笑:“又没人天生就会种地,不都是慢慢学的嘛。”
陈庆就没有孙大娘这么乐观,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