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月氏确实有够废物的。
冒顿使用的也不是后世的炸药包攻城战术,解放战争时期革命军人使用的基本上都是正儿八经的烈性炸药,TNT一类了。
黑火药最多只能做到爆燃,而不是爆炸,然而这一欧洲近代并不怎么常见的战术此时却大放光彩。
黑火药攻城在中国最为著名的应用是太平天国军使用隧道攻城法将装满棺材的黑火药送到城墙之下爆破造成冲击与垮塌,将清军们送进棺材。
可是目前世界还处于青铜文明向铁器文明转变的缓冲期,极大限制了城堡营造能力,后世那样的砖石城墙可不容易修建,野外营帐更多是木质结构的寨墙提供最基本的防御骑兵冲击能力罢了。
刘盈自己是不怕这种玩法的,把寨墙修建结实些,使用夹板夯土来构筑,用木棍作为墙体的筋填充出土木混合结构就好,民国时期的土匪寨子这么玩甚至能防御一些劣质的古典火炮与轻型的掷弹筒轰击。
环形壕沟的防御工事落到实处也就是工兵铲组织力。
问题是月氏人可没这份见识。
粗略搞出了几道菜肴,刘盈派人提着食盒就去敲张良的家门,军事推演乃是男人的浪漫,还在餐桌上刘盈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道出。
“我本来是不打算主动进行军事技术扩散的,工事防御技术主要要针对的甚至不是带着炸药包的孤狼战术,而是应对大口径火炮的轰击,那是未来数十年内的优势军事战术,以月氏人的菜鸡,这套教会了他们和教会冒顿没半毛钱区别。
你让我再打有了足够防御手段的冒顿那可就难了。
可是不教吧,真让冒顿在印巴地区站稳脚跟,连同七河地区这就是一套完整的农牧混合政权,印度河流域也是古典农业文明发祥地之一,匈奴印度和莫卧儿印度那可不是一条水平线。
我本以为按韩信所说,以匈奴原始奴隶社会的体制会很难适应两套民政班子的整合,莫卧儿那是大蒙古帝国这个完善帝国的孑遗,可惜最起码短时间内,在冒顿统领下这个政权的军事威胁还是很大。”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才登基一年,就打算把疆域扩展到汉武帝甚至汉宣帝水平了?”
“蒙古高原本来就是穷鬼地盘,一片大漠夹杂着几处绿洲,甚至比起新疆都谈不上好。
而今冒顿把游牧地往伊犁迁徙,东北的鲜卑等部落和北方的东胡本来就是被压服吞并的,迟早要出去自立门户,问题是要真在新疆站稳了脚跟,那里可是古典帝国的投送能力极限,比起准格尔还强盛几分的匈奴可不是随便就能灭国的西域三十六小国水平。
故土非我有,虽然上不了史书,但我总觉得这是对历史不够负责的表现。”
“军事手段不能取效,有别的手段吗?”
“外交?那更搞笑了,除了汉国,如今还能遏制匈奴西进的估计只有共和国罗马了,难不成指望冒顿的手下败将月氏。
如今还是三次布匿战争休战期的罗马在伊朗高原一线顶住匈奴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依靠次生文明在印巴一线搞掉匈奴,倒也不是不可能,冒顿死了之后是老上,老上之后是军臣,伊稚斜那个废物也就是靠远遁漠北得以活命罢了,倘若被夹在两大帝国中间,统治的民众也不安稳是万难活命的。”
真论打仗,以目前匈奴的军事优势搭配上印度河流域丰富的足以与刘盈穿越前的汉国媲美的财富,倒真不一定不能一时打落罗马的荣耀冠冕,问题是部族的迁徙是需要时间的,耶律大石西迁前后也有十多年,光是将当地统治者打败是建立不起统治的。
冒顿是合格的君主,不可能抱着去印度抢一把,回来再与刘盈决战定下天下归属的想法。
而在这段时间内,纵使有着匈奴的陆路阻隔,刘盈大不了提前依靠航海据点串联起海上丝路,本来陆路的通行能力就差,运输成本高昂。
只不过这样刘盈也会很亏。
汉朝——罗马贸易线的丰沛财富滋润了西域乃至关中,使得长安一带在汉唐两朝富甲天下,如果这份利润与主要外贸品出产地东南沿海重合的话,刘盈的西部大开发计划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而在大战略上,直接出卖一部分军事技术将匈奴和罗马间本不应存在的技术代差拉平是很简单的。
刘盈赚不到军火钱,罗马基于海绵铁的炼铁技术可能产量确实堪忧,但是战国时期的中国也已经靠着块炼铁技术武装起了大军。
更不用说还有印度的足以返销进大唐的乌兹钢。
而一般火器的军械制造技术,别说古典时代禁不住仿造了,就是现代手搓AR也不稀奇。
更何况军用品和民用品之间存在替代关系,罗马消费的军火越多,用于瓷器丝绸等的购买力反而越少。
算上战争带来的财富损耗,刘盈情愿拉高罗马的军事实力避免双方的潜在贸易损失太大。
吃完一筷子洋葱牛肉,张良擦擦嘴,笑道,“你算过匈奴的统治能力吗?不要看疆域,有人区和无人区的领土不是一回事,要看的是县级行政区的数量,管人才是根本。
你觉得月氏不能打,我反而觉得很稳。
匈奴本部万帐加上一些小王,此次西迁的全部民众能有百万已经是冒顿统治力的极限了。
你已经把冒顿逼得丢盔弃甲了,这些被丢下的塞外百族纵使恢复古称,用不了几十年也会被你汉化的。”
“可我原本想的是比刘小猪干的更完善更彻底,提早抹去匈奴这个称呼,可惜啊,不过几次抢劫不成功,这老家伙居然就想着西迁跑路了。”
“比起头曼,服东胡征月氏的冒顿实际上才是匈奴民族的开创者呀,想要把这种级别的人物干掉,就算咱们身为穿越者也没有那么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