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会往别人伤心处戳。
楚言时在《天窗》的时候还能和他聊几句天,但自从沈蕴川说了那句“你像个人妻”之后,虽然叫他出来也出来,但总是不正眼看他,不给人好话。
他还真没对象!
沈蕴川没法,也不能当着楚言时的面怼回去,只好憋屈地看了一眼殷恪,又恨恨地瞪一眼房间里的谢云初,懊丧地垂下头,反思自己去了。
楚言时倒是没忘记正事,他和殷恪不算熟,也就综艺上有那么个眼缘,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谢行之联系不上谢二,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他说你前几天任性没事,但华妆还没拍完,做事要有始有终。”
“还真是一如既往惹人烦。”殷恪冷笑了一声,恶意没由来的,引得谢云初一阵诧异。
他看综艺忍不住打下的好奇心此刻蠢蠢欲动了起来,再次想起了殷恪和谢行之在综艺上相处的场面。
他哥和殷恪,到底有怎样的过去。
可殷恪很快就压下了这阵不快,偏头对着谢云初笑了一下:“等你什么时候从谢宅搬出来,再考虑和我住一起吧。”
一提谢行之,殷恪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差,谢云初只能眼睁睁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他白站在原地,自动把这句话解读成了“如果他从谢宅搬出来,殷恪就和自己住在一起”。
谢云初开心得找不到北,摸出手机,正想给朱助理打电话,发现微博给他弹了消息。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忘掉的事——遭了,超话忘签到了。
谢云初懊丧地一拍头,死气沉沉地开了个会员,把补签卡用了,总算挽救了自己好不容易连续签了一个月的超话。
楚言时看他这副样子,想起了什么,抱着双臂倚靠在门口,好心提醒了谢云初一句:“你知道昨天殷恪怎么了吗?”
“《华妆》杀青了,你哥和他坐在一起,好像不太愉快。
“前几天《逐星》就一直被删减戏份,你猜他是不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
楚言时这话明晃晃地拱火。沈蕴川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楚言时心情不太好,不过这祖宗好像永远心情不太好,他也没深究。
谢云初再天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点就通。他最近一直关注着《逐星》,对于殷恪被剪时长的事也算了解。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事和谢行之有关。他点开联系人的图标,找到谢行之,直接打了过去。
争执
大清早接到谢云初的电话,谢行之还有些意外。他似乎是刚开完会,还在跟助理吩咐接下来的任务。
谢云初一直安静地等着,等他那边说完话才开口。
“哥。”小谢总对着电话那头,自己一直敬重的哥哥,生平第一次小心翼翼起来。
他嘴唇翕动,犹豫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行之被他这通电话打得莫名其妙,语气冷淡低沉:“怎么了,云初。”
谢云初又好像哑巴了一样,楚言时察觉到不对劲,早就拽着沈蕴川跑了。
兄弟俩就这么对着电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终于,谢行之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他好像总是很了解谢云初,了解他的喜好和心情,高兴的时候哄一哄,不高兴的时候却并不给面子。
“是因为那个人?”谢行之道,“朱助理和我说一晚上没联系上你。”
他指的是那个提前出狱的罪犯。可惜了,这次他没猜中,谢云初吃力地笑了笑,他哥总是这么游刃有余。
打电话的时候有多干脆,现在谢云初就有多别扭。他不想跟哥哥说这件事了。
他哥从小,就比他优秀很多,听话,成熟,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每个季度的业绩都创下新高,永远压他一头。
谢云初以前,大抵也想过成为他哥那样的人,只可惜岁月荏苒,他什么都抢不过他哥。
殷恪呢。
谢云初慢吞吞地张开了嘴,殷恪也会觉得,他不如他哥吗?
他慢慢地想,慢慢地想,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肯和殷恪透露自己和哥哥的关系。是啊,他就是个不着调的富二代,哪能比得上天之骄子一般的谢行之。
他在自卑。
可是谢云初不肯说,他微微笑了一下,敛下眉眼,低声道:“哥,我是不是很差劲。”
谢行之大抵心情很好,竟愿意哄他一下,温声让助理先回去工作,然后道:“怎么会,发生什么事了。”
“没,就是……”谢云初知道,他就算不说,谢行之也会找人调查他——一贯如此,朱助理在的时候,朱助理就是谢行之的眼睛,朱助理不在的时候,全世界都是谢行之的眼睛。
他破罐子破摔了:“哥,我昨天遇见殷恪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砍他的时长。”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谢行之却是懂了,他的好脾气戛然而止,道:“云初。”
他的嗓音平时带着磁性,压低的时候,却不那么好听了:“你不要管这些,也不要靠近殷恪,他不是好东西。”
谢云初不知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尖声道:“我为什么不能靠近殷恪,为什么你就可以?”
谢行之笑了,笑中带着森然冷意,像是威胁又像是提醒:“你喜欢他吗,云初。”
谢行之很少叫谢云初的小名,今天已经叫了第三次,谢云初能明显地感觉,他不开心——甚至是生气了。
可他却不管这些,眼睛发亮,耳垂都发了烫,道:“我喜欢他。”
“云初,据我所知,你们见过的面不超过五次。”谢行之收回冷,只是嗓音依旧沉着,语气像是命令和施压,“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生人勿进薄情寡义?喜欢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喜欢他为了资源可以把自己喝死的狼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