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刮过,公园里的竹子哗啦啦响了一片,幽微的栀子花香慢腾腾地萦绕在两人身侧,时光已经慢慢走到了今年夏天。
他们缓慢又急迫的关系,却慢慢冷怠了下来。
殷恪长久地看着谢云初的眼睛,语速依旧很慢:“我不会再管你了。”
热切的微风乘着酒意,潇潇洒洒地吹燥了少爷闹腾疲惫的心,他突然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抬头望了望稀疏暗淡的星群。
谢云初突然好累。
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变故,这些天来,和哥哥闹掰,一个人准备策划案,以及坚定执拗地喜欢一个人。
都带给了他太多无奈与压力。
哪怕他和殷恪都算不上在一起,哪怕他们也没吵什么架。
他却觉得这种和平窒息而难过。
殷恪应该质问他为什么喝酒,而不是那么淡定地问他,喝了多少。
他付出的情绪,甚至不足泼谢行之外露的十分之一。
“不管就不管咯,”谢云初攥着殷恪惨白的手指,慢慢地,乖巧又可怜地贴了上去,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我也不稀罕你管我。”他发狠了一半,牙咬上了殷恪葱白的指尖。
一阵疼痛。殷恪的嘴唇被路灯照得惨白而干燥,却没给谢云初任何反应。
他担心得要死,不停地打着电话,甚至焦躁地出了门,找沈蕴川要了谢云初家的地址。
他这么冲动,违背自我地找上门来,还没来得及发泄,就被劈头说了一句“我也不稀罕你管我”。
血珠从殷恪的指尖沁了出来,谢云初微微探了舌头,腥甜的带着微微铁锈味道的血液进入口腔。
只有一点,却像是久旱逢甘霖。
“……”殷恪慢慢地抽回了手。
他和谢云初总在吵架,闹矛盾,为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为了他的在意。
殷恪垂眸,他大抵是真的喜欢上了谢云初吧,才能在对方一次又一次拒绝他的好意后,还忍不住关心他。
“你回家吧。”殷恪转身,遥遥地丢下了一句话,“我走了。”
谢云初慌了,酒精洗刷了他的大脑,他的眼前出现了层层叠叠的一片重影。
他伸手想要抓住殷恪的衣角,却什么都没抓到。
对方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或许是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又可能是被他这副颓烂样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