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偏执地在她的脖颈,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落下一道鲜明醒目的咬痕。
起初,那啮咬尚还能忍耐,而后对方锋利的牙齿似乎要嵌入她的肌肤,要将她那一层皮肤穿破。
戚师师终于忍不住了。
“大人,您……咬疼我了。”
“……您咬疼我了。”
“姜朝谒——”
得此一声,对方的动作戛然而止。
脖颈上余痛未散,尤其是颈窝之处,那更是一片缱绻而刺目的绯红色。听见戚师师唤他的名字,男人终于抬起头,一双眼底也泛着红,他言语之中,竟还有几分委屈。
“戚师师,我原以为,你整个人都是石头做的,才能这样冰冷如铁。”
“你瞧,我在这里留了个印记,戚师师,你这辈子是要嫁我的,不管如何,你一定是要嫁给我的。”
“你若愿,我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迎娶你。你若不愿,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上那花轿,绑到你我的婚床上。”
“你不愿,也得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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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清晰而坚定,落入戚师师耳中,不容人有半分的辩驳。
长风拂尽,她脖颈上的痛意仍未消散,那咬痕依稀泛着红,落入镜中,一分一寸扎刺着少女雪白的肌肤。
“这么多年,戚师师,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要成为我一个人的妻。”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我姜朔,终于娶到你了。”
他终于要娶到她了。
湿淋淋的春雨浇过微潮的竹帘,打落下一整片嫩绿的叶。不远处绿树抽了新苞,粉绿色的一簇簇,生机勃勃地缀在枝头,任由霞光打落下金粉色的光晕。
霞光漫过竹帘,漫过那一面贴了“囍”字的红窗。
金粉色的霞影被雨水浇落,乌蒙一层颜色撒在琉璃飞檐处,瓦片青白,愈发被细雨浇灌得脆绿。一枝桃花探入喜窗,落在窗台上的红烛旁。
姜朔果然没有“食言”。
七日之后,四月十五,诸事皆宜。
宜,嫁娶。
整个盛京迎来了一场虽有几分匆忙,却毫不仓促的婚礼。
吉时已到,黄昏为期。戚师师平稳坐在花轿内,蒙着一方绣了并蒂红莲的盖头,耳畔是花轿外喧天的锣鼓声息。
姜朔以佩娘与元宝为要挟,逼迫她,坐上这前往姜府的花轿。
头顶这一面深红色的帕,遮挡住少女全部视线,余光处依稀有金色丝线,游走在一片朦胧之间。
这盖头上的红莲花是姜朔亲手绣制的,他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右手又有缺陷,虽如此,仍是将那一株并蒂红莲有模有样地绣了出来。虽说并非是栩栩如生,却也让人看得顺眼。
娶亲的队伍洋洋洒洒,架着红妆,不知排了多少里地。
道路两侧,亦有寻常百姓驻足,为之惊叹。
“好大的阵仗,不知是何人今日娶亲?”
锣鼓声喧闹,遮盖住道路两旁行人的话语,伴着簌簌春吹树动,叫人听得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