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群人驾了小?舟来,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就?爬上了船,杀了人就?走。我们被诱过去,两岸喊声大作,点?起火来,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兵,火箭全向着船射,走脱不及的就?死……”
田恬轻轻点?点?头,抬起头望向寂静的河面:“那些驾小?舟而来的人,仔细想想,他们是什么样的?”
一个士兵支吾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们用勾爪!而且,而且说话时叫人听不懂……水性也很好,跳进河里一阵就?游远了。”
哦,是白门人。田恬轻声说,他安抚地拍了拍两个正在发抖的士兵的肩膀。
这态度给了他们两人希望。
“田将军,”其中一人说,“我们也是听令行事,这擅自出?击罪责不在我们……您能不能,能不能帮忙说项,免了我们的……”
啊。田恬轻柔地应了一声。
“不能啊。”
话很轻,很快,刀比话更快。
田恬抽出?刀捅进其中一人腹部?,另一人还?未叫出?声就?被他掩口割断喉咙。
“败军就?该死在战场上,更何?况是看也不看是不是饵就?去咬的蠢货。”他擦擦飞溅在脸上的血,血像是胭脂一样被涂开了。
他站起身,回过头瞥向一直跟着自己,欲言又止的亲卫,脸上再次绽开一个和煦的微笑。
田恬用滴血的刀锋指着地上的两人:“淡河不可能有太多兵马。他们放这群人回来,就?是要散播流言,乱我军心。”
“来,找几个人,把他们绑了石头,沉到河心去。”
蒿城这边的水军心情不好,淡河上下?心情就?超好。
寒山先生?又带他们打了一个胜仗,一百人没一个人伤亡,只有几个砍人的时候下?刀慢了被还?手达成了轻伤,就?这么点?代价换来了三艘船!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嬴寒山觉得这目光像是蒸蒸腾腾的热气,把她搞得有点?飘。
她现在还?不能飘,事情还?没解决。
裴纪堂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这艘刚刚缴获的战船已经修缮完毕。
船本来就?没有大伤,也没有触礁,所以收拾收拾就?直接投入使?用了。
嬴寒山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空,就?这么一瞬间裴纪堂有种错觉,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会突然生?出?一对翅膀,头也不回地飞到九霄之上。
而当嬴寒山回过头来时,这种错觉消失了。
她的眼神有点?累,脸上不太有之前散漫轻佻的神色。
裴纪堂记得自己最初遇到她时,她就?那么懒洋洋地倚着自己书房的屏风,很没正行地叫他“老板”。
“老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还?不知道。
现在嬴寒山不那么轻飘飘的了,虽然她还?是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和所有人都若离若即,但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稍微把她往地面拉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