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因地处盆地,气候有些湿热。蜀人之所以喜欢吃一些辛辣的食物,多半是为了驱逐体内的湿气。尽管,在这片肥沃的天府之国外,空气中仍残留着浓郁的寒气。但在蜀地,气候却很明显的已经变得湿热。
苍穹浩渺,万里无云,一轮金灿灿的烈阳,高高挂在天穹最中央,洒下有些毒辣的光线,镀在了成都城高耸的城墙上,使城墙炫目生辉。
“怎么还没来?”
通往关中的城门。
川帮帮主:‘枪王’范卓,巴盟四大首领:羌族“猴王”奉振、瑶族“美姬”丝娜、苗族“大老”角罗风、彝族“风将”川牟寻,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唐家堡当家人:唐老太太,‘胖贾’安隆等蜀地巨擘,各带了一些心腹,立于城门口。
每一个人,都穿着精致鲜艳的新衣,身边摆着马扎、水果等物,双双眼眸眺望着远处。这座城门,已被这些蜀地巨头封锁,不允他人通行。
范卓的身后,立着他的独生爱女:范采琪。天色方明,范采琪就被父亲从温暖被窝中拉了出来,梳洗打扮后,等在了这儿。长时间的等待,让身形略高,腿儿特别长,笑容更是甜美,虽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姿色,却不知怎地,有一种令人有艳压群芳位于众女之上之感的范采琪那张甜美娇颜浮起浓浓不耐,嘀咕道。
“采琪妹妹,如果你等得不耐烦了,不妨先离开。”
侍立在祖母唐老太太身旁的唐方听到范采琪蕴着不耐的话语,柳叶眉轻蹙,平静如水道。
“唐方姐姐,”范采琪的注意力转移至唐方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耐烦了?”
“两位妹妹,稍安勿躁。”瑶姬之首‘美姬’丝娜,品出唐方与范采琪言语中淡淡的火药味,打起圆场,“根据我们得到的讯息,殿下这次外出,又找了一些女人,还被他带回了蜀地。外面的狐狸精都快登门了,你们不妨暂且放下恩怨,一致对外!”
“丝娜姐姐说的是。”丝娜话音未落,唐方便从善如流的应下。
“殿下?”范采琪咀嚼着丝娜对宇文拓的称谓,“丝娜姐姐,你原来不是叫他邪帝吗?现在就变成殿下,不觉得太快了一些吗?”
丝娜不以为意,“反正改口是迟早的事,何必纠结这等细微末节。”
“咳咳咳。”
峨眉掌门独孤一鹤,是一名一身黑衣,五官板正,予人刚正不阿之感的老者,腰间佩戴着一柄较之寻常剑器长、狭一些的佩剑,正是峨眉派掌门身份的象征。独孤一鹤捕捉到范采琪、丝娜、唐方三女的唇枪舌战,心生不耐,干咳数声,将话题拉回来。
“昨日,探子汇报的消息,邪帝一行今日午时便可返回。如今,已是午时二刻,邪帝一行还不见踪影,莫非出了什么岔子。”
“有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邪帝并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如今还未露面,有点蹊跷。”
……
随着独孤一鹤此言,其他人亦反应过来,相继发出掺杂惊诧、不解、好奇等情感的话语。与宇文拓关系最亲密的丝娜,唐方,范采琪三女,面上更浮起发自内心的担忧。
“杀啊!”
“一个不留!”
“冲呀!”
……
就在这帮蜀地巨头疑惑宇文拓一行迟迟未曾现身时,远方袭来的清风中,竟混杂有凝着杀气的呐喊。纵然传递至此处时,声音已变得极细微,但唐老太太、独孤一鹤等人,都是毕生自枪林箭雨中闯过来的,会被寻常人视为幻听的动静入耳,独孤一鹤等人尽数神色大变。
“有杀气!”
独孤一鹤右手闪电般出现在挂于腰间的剑柄上,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
“那边,是独尊堡的方向!”拄着一根乌木拐杖的唐老太太,以手中的盘龙拐杖敲击了一下覆盖着细碎瓦砾、青石的大地,浑浊老眼闪现寒光。
范卓轻捋颌下胡须,一脸似笑非笑:“看来,那位邪帝刚回到蜀地,就打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呜呜呜!”身材奇胖如猪的胖贾·安隆,倏然举起衣袖,遮掩住他那张白白胖胖的脸庞。继而,衣袖下就传出哽咽哭声。
“安胖子,你哭什么?”苗族‘大老’角罗风见安隆无端嚎哭,眼角青筋暴跳,没好气道。
安隆放下衣袖,一对三角眼虽努力开合,却连一丝水渍都没能从眼眶中挤出,听得角罗风之言,安隆哭丧着一张脸:“再怎么说,解晖也是我的结拜兄弟。如今,他要死了,我还不能为他哭几声吗?”
“当然可以!”丝娜伸出一根玉指,指着安隆那连一滴泪珠都没出现的胖脸,讥讽道,“瞧瞧我们的安老板,知道自己的拜把兄弟要死了,多伤心啊?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蒸发了!”
咻!
隐含杀气的呐喊是自独尊堡方向传来的,结合这个时间地点,一众蜀地巨头只用了短短数息,便分析出最合理,也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毫无情感色彩的风凉话,自这些人口中说出,眸光交错,一片心照不宣。
………………
无情的时间长河,且倒退少许,回到半个时辰前。
独尊堡,正堂。
“大哥,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二弟,好久不见了。”
一身青黑色劲装,腰间插着一对以精钢铸成之判官笔的武林判官·解晖,望着来至自己面前,满头白发,身披百衲乞丐衣裳的老者,板正面庞浮起发自内心的微笑,毫不在意对方身上的污垢,主动迎上去。
亲切的称谓中,以兄弟相称的二人便拥抱在了一起,将对方紧紧抱住,仿佛在拥抱一件失落已久的珍宝,两双老眼都有热泪闪烁。
在场之人,并非只有解晖与那名被他称为‘大哥’的老叫花子二人,解晖独子解文龙也在场,那名老丐更带来两名约莫三旬出头的男女,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髭须,女子上身穿着一件鹅黄短衫,容颜俏美娇艳,就如一颗经过岁月沉淀后,饱满多汁的果子。
解文龙等三人看到这幅兄弟相逢的画面,皆面色微变,心头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