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安定了。”
“河南道安定了。”
“朝廷大胜。”
“朝廷大胜。”
翌日清早,从衡靖街开始,一位新上任的年轻心学进士,取代了原来的通政使司文书,大声喊着刚得到的军情,往皇宫深处跑去。
守卫皇宫的禁卫士兵,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年轻进士一路小跑,穿过一道道宫门,直奔文渊阁方向。
虽然这不是通常流程,但由于河南道没有直接派骑兵报捷,而是选择通过地方官府提交奏折报捷,所以可以直接绕过面见圣上的步骤,改道前往文渊阁。
文渊阁中,解缙正按日常程序打卯上值。
而已到吏部文选司任职的许星阑,却出乎意料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对方面前。
“关于河南道申请填补官职空缺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10个人里,有6个是心学门生,都在书报局参加过公职考试,我跟刘星剑,薛嘉运等人一起查看过。”
“都是根据他们的专长和意愿分配的职位。”
许星阑轻声细语地讲述着,不时抬头观察老师的脸色变化。
他接着轻声说:“至于剩下那部分未经过考试的官员选拔,我们认为现在低调处理比较好。这些职位也是经过文选司审核的,包括一些关键岗位。”
“遵照太孙指示,河南道作为中原心脏地带,交通要冲,南北交汇,应该尽快稳定下来。等太孙平息河南道的叛乱后,朝廷也将大刀阔斧地在那里推动改革。”
“到时候有我们心学弟子在,做起事来会更加顺利。”
说完,许星阑清了清嗓子,舌头下含着的润喉糖散发着淡淡香气。
解缙则轻轻敲了敲桌子,淡然地看着这位心学新星。
“别总分什么他们我们,大家都在这朝廷里当差,哪有那么多界限?都是为皇上效力,为百姓谋福的。”
解缙边说边朝皇宫的方向抱拳。
许星阑挺直了腰板,低头致歉:“学生冒失了。”
解缙轻轻应了一声:“等这次河南道的事解决,朝廷里那批空议论的官员就得裁掉大半。那些考了多年还没中的举子,也该好好审查。”
“国家正值用人之时,就算是举人身份,做不了县令,难道还胜任不了县丞,主簿,典吏这些职位吗?”
许星阑神色微变,显得有些犹豫。
“只怕……”
“怕什么?”
解缙嗤笑一声,“他们放不下身段?他们有什么身段可言。如果连这些基本的工作都不愿意做,只能说他们没真正领悟知行合一的精髓,留着也是无益,”
“不如淘汰冗余,保留精英。未来的路还长,足以让大明一步步走向强盛。”
许星阑沉吟片刻,觉得先生的话不无道理。
他颔首提议道:“或许,可以让冯大匠也加入进来?”
解缙一怔,皱眉打量着许星阑,随后眉头舒展。
“去试试吧,不尝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许星阑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尽管与先生相处时,常感到自己渺小,可先生总是耐心指点,身体力行,这便是最好的教导了。
他曾试图区分心学与理学的界限,却忘了在大明朝上,唯有皇家的意志为上,不分左右。
因此,他提出让匠籍出身的冯大匠师晋升官职,正是想以此为例,让那些未能登科的举子,摒弃偏见,放下所谓的尊严,脚踏实地从基层做起。
哪怕是做个小小的县丞,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