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找狙击手杀我,就他妈别把苏沫牵扯进来。别说什么他是唯一的突破口,如果我是你,我就算自己去死,也不会让他有一点受伤的可能。”
&esp;&esp;这话杀人诛心,周逸脸色变得僵硬难堪。
&esp;&esp;“哦,对,那个狙击手是你朋友吧,你多大了,还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刀枪无眼不知道?或者是你知道,但是你太想杀我了,所以不在乎苏沫怎么样是吧,宁愿选择相信你朋友,也不会因为那万分之一他会被误伤的可能,叫停你的行动。”
&esp;&esp;“周逸,今天苏沫所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你。”
&esp;&esp;这句话如一声炸雷,将周逸炸醒。他猛然反应过来。
&esp;&esp;“你少颠倒黑白!要不是你耍手段,我和沫沫早就结婚了。是,我是太信任别人了,包括你,包括左烬。可左烬已经死了,沫沫是无辜的,最该死的你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评判别人,对自己犯下的罪毫无羞耻愧疚之心。”
&esp;&esp;“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周千乘摇晃着站起来,小腹和胸口传来阵痛,他啐一口血沫,脸上升起恶劣的笑,“苏沫怎么样都是我的,和我吃一桌饭,睡一张床,哭了笑了都是我的,过得好过得坏,也是我的。”
&esp;&esp;“听段录音就难过得心碎了?”周千乘口无遮拦地挑衅着,在周逸身上感受到久违的痛快,“要是看到别的,你不得当场跳楼?”
&esp;&esp;“你不是担心他吗,那就使劲担心啊,那就难过到去死啊,在这里假惺惺给他讨公道,你讨得找吗?”
&esp;&esp;周逸毫无风度地再次冲过来,他不在乎周千乘挥出的拳头,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撞到周千乘身上,两人被巨大的冲力摔出去,撞翻了靠墙放的一张会议桌,还有一台立式音箱。
&esp;&esp;会议室唏哩哗啦一阵巨响,守在门外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惊惧。
&esp;&esp;周千乘手背撞到玻璃灯罩上,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血喷涌出来。他无所谓,裂开嘴笑着,嚣张里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拓。
&esp;&esp;“让人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只会用一种折磨他,你知道是哪一种。在卫生间,在阳台,在花园,在任何一个你能想到的地方,直到——”
&esp;&esp;周千乘突然停下话头,看着正在爬起来的周逸,对方伤得更重,呼吸像从破掉的风箱里传出来,脸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esp;&esp;“直到什么!”周逸厉声问。
&esp;&esp;周千乘脸上的笑容扩大:“直到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好好对他。”
&esp;&esp;周逸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周千乘:“你他妈的!”
&esp;&esp;周逸出了很多血,失血让他发冷,心脏被冻成一个冰疙瘩,会议室里嘈杂嗡鸣的暖风也不能让他好起来。
&esp;&esp;周千乘说的对,苏沫受到的伤害里,有来自周逸的部分。哪怕这部分再少,也让苏沫的日子雪上加霜。他几乎就要动摇,有那么一刻,他想放弃了。
&esp;&esp;太累了,他都快要受不了,遑论苏沫。
&esp;&esp;或许不这么执着,大家都能轻松点,苏沫也能过得开心点,而不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饱受折磨。
&esp;&esp;“你杀不了我,也带不走苏沫,及时止损才是正确选择。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他那么好,那么软,是比心头血都珍贵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esp;&esp;“但嫉妒会让人发疯啊,那就大家一起疯好了。”周千乘恶狠狠地笑,有血迹沿着齿缝流下来,让他看起来狰狞而癫狂。
&esp;&esp;“苏沫就算死了,也只能是我的。”
&esp;&esp;会议室安静下来,只有两个高阶alpha剧烈打斗后的呼吸声充斥其中。空气中纠缠着血腥气和两股不同的冷杉信息素味道,刺鼻到睁不开眼。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周逸嘶声问:“怎么求?”
&esp;&esp;周千乘将破掉的衬衣袖子撕下来,缠住还在流血的手背,等做完这些,才慢慢抬起眼皮看周逸。
&esp;&esp;“很简单,就两条。”
&esp;&esp;“第一,永远、永远不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esp;&esp;“第二,也要绝了他对你的心思。”
&esp;&esp;◇64、放下
&esp;&esp;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气,来人脚步很沉,也慢,在床边停下,沉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esp;&esp;苏沫闭着眼,背对着周千乘,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对方才那出闹剧,他心里已经掀不起波澜,情绪就和肢体一样僵硬冷寂。周千乘之后出门,和周逸又发生了什么,他已不在意。
&esp;&esp;很累,只想睡觉。
&esp;&esp;脚步离开,浴室里传来水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苏沫旁边的床垫塌下去一块,刚洗过澡带着水汽的身体掀开被子进来,苏沫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esp;&esp;周千乘窸窸窣窣地翻身,身体朝向苏沫侧躺着,但没像往常一样上手搂人。
&esp;&esp;“周二不讲规矩,半路戴了一副指虎,内脏都要被他打碎了。”周千乘看着苏沫的后脑勺,慢慢地吐息,仿佛说话大声一点就会扯到伤口。
&esp;&esp;苏沫一点反应没有。
&esp;&esp;周千乘等了一会儿,又说:“手背缝了七针,短时间内不能用力了。”
&esp;&esp;苏沫很安静,连呼吸都没有,被子盖在身上薄薄一片,线条起伏柔软轻微。周千乘不承认自己会后悔,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后悔无用。
&esp;&esp;他又说了一些,有些絮叨,和方才的粗暴蛮横仿佛是两个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