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被张让派人刺杀一事,元彦冲几乎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的。最终披着被褥在院子里枯坐一夜。
推门声传来,回头只见周蔓草抱臂一脸冷然地看着他。自觉羞愧,元彦冲飞快地别。
“我家女郎也没亏待你。元御史好端端在院子里坐一夜算什么?”周蔓草深吸口气,“罢了罢了,我去买朝食。你想吃什么吗?”
“我……我都行。”元彦冲打了个喷嚏,看向裴皎然的屋子,“裴相公呢?”
话音落下,裴皎然推开门。微笑注视着院落里的元彦冲。
见元彦冲面色苍白,唇色乌紫,裴皎然眉头皱起,“元彦冲,就算你病了。这件事难道就能这样揭过去么?”
“没有。”元彦冲裹着被褥,往裴皎然跟前走了几步,“我今日会去见贾公闾。”
唇际浮笑,裴皎然语调柔柔,“你想明白就好。先去御史台,之后再去见贾公闾。我会在政事堂等你。”
听着她的声音,元彦冲点点头。
提着食盒回来的周蔓草看了眼几人,缓步走到裴皎然身侧,悄声道:“外面有人在盯着我们这。”
裴皎然听罢。浅浅颔,抬眼望向太极宫的方向,对着周蔓草道:“你去把武侯请来,从后面包抄,不要打草惊蛇。”
吩咐完周蔓草,裴皎然转头嗤笑一声,“元彦冲,你把人引到了我这。趁着天还没亮,你想怎么解决?”
“留活口。”元彦冲道。
闻言裴皎然颔,随意用了朝食。她提剑走了出去。
东曦未至,天色依旧黯淡。裴皎然负手站在门口,目光在四周逡巡。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些藏着暗处窥视他们的身影往后退了一步。
眼瞅着那些人想走,裴皎然慢悠悠地走过去。纯钧赫然出鞘,剑身绽出万千光华。不过几剑,便将那些人制服在剑下。
等武侯们赶到时,看了眼捂着四肢躺在地上打滚,哀嚎的黑衣刺客们。又看看抱臂站在不远处的裴皎然,快步走上前。
“裴相公,周娘子来同我们报信。说是您宅子附近有贼人,可是这几位?”为的武侯指了指地上的一群黑衣刺客道。
闻问裴皎然颔,语气无奈,“是。某如今身居高位,有人对我恨之入骨也正常。将这些人送到京兆尹吧。”
话落,为的武侯一脸怔愣地看着她。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是。”他挥挥手,示意其余武侯扯了地上的刺客起来,反剪他们双手。遂拱手施礼,“裴相,京兆尹那边……”
“无妨。你先押他们走,我会派人送一封信给京兆尹。长安县那边你们不必担心。”
有她这句话,为的武侯如释重负一般。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开。
望着武侯们离去的背影,裴皎然眸中光芒微动。
原本按照规定来说,在哪个县抓到的人犯都是先要上报的所在县的县令。而她直接让人送到京兆尹,等同于越级。不怪这些武侯会觉得为难。
哂笑一声,裴皎然回到宅中。看看一脸惊慌的元彦冲道:“这份人情你且记着,之后我会向你讨要。人我已经送到京兆尹,时候不早赶紧去朱雀门吧。”说完裴皎然走到屋内,在案前提笔而书。吹干墨迹后,把信递给跟进来的周蔓草,“蔓草,你把这封信送到京兆尹。”
“喏。”
三人前后出了坊门,因着元彦冲和武绫迦皆未说归期。故此没和裴皎然一块去朱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