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疼不疼”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逐渐熄灭,倒映出她怔然的神情。
结婚了……结婚对象是周京臣……
当初回清北任课引得万人空巷的周教授,还是她的长辈。
伴随着飞机起飞,不实际的感觉愈发浓烈。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沈母莞尔一笑:“紧张?还是期待?”
沈星漫倏地掀眸:“妈。”
沈母拍拍她手背,笑容和蔼,道:“嫁给周京臣,也不算委屈你。”
果然是亲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委屈?周京臣可是清北论坛里排名第一的教授,关键词是英俊、温柔、儒雅、随和。
世界上用来形容男人最褒义的词汇,都用在了周京臣的身上。
在这之前,沈星漫一直认为她和周京臣是两个世界的人,像是数学里的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飞机起飞后一个多小时,突发气流颠簸,落地遥墙机场周转。
飞机舱门打开,扑簌簌的风雪迎面而来。
今年济南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飞机接泊车无法前行,旅客只能拖着行李步行至航站楼。
因为飞机延误,航站楼乌压压挤了许多因为飞机延误被滞留的旅客,机场开着暖气却不足以充盈偌大的航站楼,有些小孩被冻得瑟瑟发抖,被父母抱在怀中。
沈星漫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提着行李带着沈母往前走。
迫降的飞机十多台,旅客不是小数目,航站楼内人挤人,已经无法容纳这么多人。
暴风雪将至,呼呼的冬风犹如刀子般往脸上刮,沈母拉起了羽绒服的拉链,戴上了帽子,冬风刮在身上,无孔不入,因为江浙没这么冷,回来时并没有穿太厚。
被挡在外面,不少旅客都抱成团缩在了一块抵御风雪,还有的冲上前大声叫嚷让前面的人快进去,地勤顶着风雪维护秩序,避免发生***。
沈星漫踮脚试图寻找可以进入的捷径,可因为太冷所有人都在往里面钻,无孔不入。
她用身体挡在风口护住沈母,沈母身体一直很不好,这些年靠着吃药调理,受不了这风吹。
刚看到有个位置可以进去,沈星漫往前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他妻子孩子往前挤。
沈星漫收回了脚步,脑袋被风吹得有点疼,一皱眉更疼了。
“啊——”
中年男子还没带着老婆孩子挤进去,有个小孩摔倒了,后面的人刹不住车,连带着摔了一片。
等沈星漫进航站楼,已经在风雪里冻了将近半个小时。
沈母精神状态不太好,沈星漫跑去排了十多分钟的队,接到了热水,往回走的路上,航站楼内宛若绿皮火车车厢,记得大一她和宁柔坐绿皮火车去***,没买到卧铺坐的软座,也是这番景象。
“让让。”沈星漫捧着水杯往前挤,被一个到处乱跑的小孩撞到,热水洒出来,沈星漫轻轻吸了口气,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手机在手里震动,沈星漫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
“柔柔?”周遭乱糟糟吵哄哄,以为是宁柔,沈星漫没有看来电显示,“我这边太吵了,好多人,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暴雪迫降济南了,我妈妈好像感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起飞。”
“刚刚还有个熊孩子撞了我。”
沈星漫柔声抱怨。
“撞到哪了?疼不疼?”
猝不及防的,尽管周围吵哄哄,周京臣温柔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还是让沈星漫一下子就听清了。
“……周,周教授?”
她脱口而出,嗓音微颤。
拿起手机定睛一看。
屏幕上赫然三个大字,哪里是宁柔?
沈星漫原本中气十足的嗓音,忽地轻了,道:“没事,烫了一点,等会吹吹就好了。”
周京臣:“在哪?遥墙机场?”
沈星漫:“嗯。”
想到了什么,沈星漫又道:“你还在机场吗?先回去吧,我们可能今天回不去了,暴风雪会持续到明天上午。”
周京臣:“蒋平。”
沈星漫一愣:“什么?”
周京臣道:“记一下电话,这是我在济南的一个下属,他在航空公司工作,在附近有住处,暂时歇歇脚等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