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洗完被子和草席,方雨桐已经睡着了。
气得她上前,朝方雨桐狠狠摇了几下。
“起来!我睡不好,你也别想睡!”
“哎呦!阿娘……”
方雪梅立马偃旗息鼓,“你睡!你睡!睡死你得了!”
“阿娘……”
“嘘……算我求你了,赶紧睡吧……”
“我要拉尿。”
“我去给你拿夜壶……”
“我要喝水。”
“我去给你端……”
“我要躺下。”
“我扶着你……”
方雨桐见终于把对方治服帖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睡。
也不知道是睡得太多了,还是因着没洗澡,睡得实在不舒服,天刚蒙蒙亮,以前雷打不醒的方雨桐,就睁开了眼。
“姐!姐!我要拉尿……”
“知道了。”
方雪梅哈欠连天,认命起身。
昨晚,这死丫头折腾了她七八次,每次都是一点点尿,她不给拿夜壶,便扬言要尿进那个泛着油花的桶里去。
这怎么行?
那可是给她喝的……
呜呜呜,害得她一夜都没睡好。
还没吃早饭,方老婆子又来了。
听到刘氏已经去了镇上,她满意地点头。
“雨桐,你的嫁妆要保管好,这会儿腿伤着是没办法,以后能走了,也尽量少跑出去,那么多银子在手,万一被那心黑的三丫头拿了,你说都说不清……”
“知道了,阿奶。”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钥匙,都在柜子里锁着呢。
暗自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打开柜子,将银子查看一番,除了睡觉带着钥匙不方便,必须放在枕头下,其他时间,随身携带。
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儿,方老婆子干净了大半辈子了,实在受不了这味儿。
她一边把门打到最开,一边问道:“昨晚没出啥事儿吧?”
方雨桐一脸委屈,把刘氏他们知道版本告诉了阿奶,气得她拄着拐杖就要去灶房收拾那不着调的邋遢货。
邋遢吗?
方雨桐觉得还好吧。
要是再治不住姐姐,她都打算在她枕头上拉坨屎呢。
气不死她,也要恶心死她,比的就是谁更做得出来!
这时候不把这口气出出来,那就得憋一辈子。
她方雨桐,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和吃苦。
她低声劝道:“算了,阿奶。得饶人处且饶人……”
阿奶这么大年纪了,这会儿在气头上,万一磕哪碰哪了,再出个好歹。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老实善良,一直替他人着想……”
方老婆子叹了口气,略带了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跟那死丫头讲亲缘,她呢?恨不得一脚将你踩死去……”
知道方雪梅不是个好的,怕乖孙女吃了她的亏,方老婆子这一天,又窝在二儿子这边,直到太阳下山才往回走。
晚上,刘氏抱着一个包裹回来了,一回到家,就将包裹递给了窝在床上一整天的小女儿。
“几床被子还在做着,要过几天去拿,都是八斤重的,银簪子在这,你看看,这下该不欠你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