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房内看着才不甚整洁。
“无妨,世子若追究起来,我会跟他说。”
罗婉打开一个箱子,把里面放着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没找到画,又重新把东西放回去,只比以前整齐许多,有个重新归置的样子。
“姑娘,您看,这不是您上次送给世子的手炉?”
当时给宗越取暖的手炉是拂云亲自准备的,她记得很清楚。
罗婉也认了出来,再看箱子内放置的东西,都是各种各样的孔明锁、九连环,还有各类木雕小鹰、斗鸡、猎犬等等,一看就是宗越喜欢的东西,唯有这手炉,不过一个寻常普通的取暖之物,放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罗婉无暇多思,合上这个箱子,又去翻找另一个箱子,同样把东西拿出来再放回去。
“你找什么?”
宗越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罗婉手中正捧着一个骏马木雕,差点摔了,幸而拂云手快,急忙接住放了回去,没叫宗越瞧出罗婉的心虚来。
他昨天才去国子监,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两日,就算三日回来一趟,也该明晚才回来的,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越郎,我来给你找几身衣裳,瞧见有些东西放的乱,便重新归置了一下。”
罗婉已收起方才的慌乱,镇定自若地来挽宗越手臂,“你今夜临时回来,可有什么事要办?”
罗婉想,莫不是听说了宗孟芙和瑞王的婚事,特意回来问问?
昨日安丰侯押着瑞王入宫,回来后便带来了圣上为二人赐婚的消息,昨儿前半晌还哭哭啼啼的夏氏诸人,今天已在兴高采烈准备婚典事宜了。
宗越自然不是为这个消息回来的,说道:“今天第三日,本就该回。”
罗婉微微一愣,默默数算了一下,除非他把旬休当日也算进去,不然,怎么数都是第二日。
“越郎,你不是在上晚课么,总这样偷偷往回跑,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宗越听她提起晚课,想她或许觉得他读书不够用功,并不争辩,只默默掏出了昨日旬考的卷子,铺置在桌案上。
旬考本来没这么快出成绩,但昨日一考完,他就催促博士阅卷,就为了今晚能叫女郎看见他的卷子。
他帖经没有一处错误,连个错字都没有,策论是甲等中,唯有诗赋差一些,是个乙中。
以他入学十日的时间,能考这样的成绩,在国子监绝对不算很差,贺去非比他就差得远,帖经和策论都一塌糊涂,也就诗赋好点,也没比他好多少,乙上而已。
他把卷子摆了出来,罗婉自然得做出一副认真看的样子,看过之后便又夸他聪敏。
宗越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却不知为何,没有那么重的满足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日复一日的贪心,她说出口的认同和赞许,轻飘飘的,总似有一种敷衍感,完全没有办法满足他。
他想要更多,更多用心,像前日晚上,不曾有多少言语,但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用心和欢喜。
他原以为,读书的好成绩,也能换来她那样出自肺腑的满意和欢喜。
而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他读书怎样,她看得没有想象里那么重。
或许,她并不在乎他国子监的成绩,或许,只有进士及第才能让她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