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过。”云玲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来,“天鹤,你回来了!”
苏天鹤一怔,转身看向云玲。
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
苏天鹤直想抱住小别重逢的云玲,可碍于一旁的刺史在场,不好造次。
“恩公,这么快就酒醒了,要不要咱们再饮三百杯啊?”
“你是……”苏天鹤茫然地看着张刺史。
“天鹤,他是梁州的张刺史。”
“哦,久仰张刺史的官声。”苏天鹤道。
“看来恩公还没全醒,哈哈哈哈!”
正谈笑间,那楼上的高歌之人更加狂放,像是站到了更高处,仰天大笑起来。
张告皱着眉头喊来仲驿丞,问道“楼上何人?”
“一个狂生,自称是得了天子宠识,来了三天了,天天都要喝得酩酊大醉。”仲驿丞苦着脸道。
“什么天子宠臣,怕不是个骗吃骗喝的酒蒙子吧!走,咱们去参观参观。”张刺史为民做主的轴劲又上来了,大步流星地上楼去了。
苏天鹤和云玲也对楼上的人好生好奇,是以跟在刺史后面,拾级上楼。
二楼的布置较一楼要华丽得多,每每外州官员进京述职,梁州当地总会在此招待。
此时,那酒桌上杯盘狼藉,碎的碎、洒的洒,一个白衣少年正袒胸露乳地站在桌上胡乱旋转,像是在模仿胡姬的旋舞。
“酒呢?怎么还不来?”少年迷离着双眼看向张告。
“驿小酒少,客官请换一家糟蹋吧。”张告没好气地说道。
“岂有此理,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张告正色道。
“我前世是天上的金翅大鹏!我只要一扇动翅膀,你们人间便要化为宇宙中的一粒埃尘!我”
“那你大可以尽情地扇。”张告不屑道。
那少年也不生气,而是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竟然有人想要放任天地毁灭,十分有趣,百分有趣,万分有趣!哈哈哈哈!”
云玲悄悄拽了拽苏天鹤的衣袖,笑道“他是大鹏,你是天鹤,你们俩真的是一对绝配。”
“这小娘子此言差矣!”少年竟然听见了,跳下桌来,大笑道,“我不叫大鹏,我也不是大鹏,我今生是人。哈哈哈!”
“我知道了,那你一定名字中有个鹏字?”
少年大摇其头,晕晕乎乎地找到窗边坐下,一条腿搭在了窗外,懒洋洋地对云玲道“我的名字里也没有鹏字,你又猜错了。”
“那你叫什么?”
“我叫李白。”
“好普通的名字。”云玲小声道。
“他呢,他是叫天鹤吗?”
“是啊,他叫天鹤,我叫云玲。”
“天鹤,天鹤”李白忽然面色冷了下来,笑容从脸上消失殆尽,“这郎君可是姓苏?”
“在下正是姓苏,怎么了?”苏天鹤不解道。
“恩公,不必理会这酒蒙子,他定是又要给你算卦、看相,你可万万不要上当。”张告将苏天鹤拦在身后。
“苏天鹤,我来此等了三天三夜,就是在等你啊!”
“等我?等我作甚?我又不认得你。”
“你是何人,来自何方,去往何地!”张告开始查李白户籍了。
李白不理张告,只看着苏天鹤,道“你不认得我,可你一定认得一个叫顾飞舟的郎君,是不是?”
“顾飞舟?他在哪里!”
“他呀,唉,他叫我告诉你,他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顾郎君是成亲了吗?”云玲有些激动道。
“不……”李白忽然昂起头来,想要止住倾泻而下的泪意。可惜还是有那么一两滴,挂在了脸上。
苏天鹤和云玲的心同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