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珝面无表情地出了书房。
“你真敢说!”苏心瑜戳了琴棋脑门。
琴棋小声道:“婢子也没说错罢。”
“新婚夜,我帮他处理伤口,他险些把我腕骨捏碎。你让他揉,直接揉碎了。”
“啊,姑爷这么恐怖?”
她还以为姑爷只是名声不太好。
杀人如麻的名声,她数次耳闻。
苏心瑜压低声:“当然恐怖了,据说大理寺用刑的手段多了去,像是大理寺十二道菜,太可怕了。”
“十二道菜?”琴棋疑惑,“哪有用菜当刑罚的?”
“你真单纯,说是十二道菜,实则是十二道酷刑,至今无人能挨过这十二道酷刑的。”
“名字那么好听,竟然是酷刑!”
琴棋惊呼一声,按揉苏心瑜手腕的力道便上了去。
“疼疼疼,琴棋,你轻点儿。”
“小姐对不住,婢子力道重了。”
书房外不远的廊下,陆承珝按了按额角。
她怎么能娇气到这个程度?
还有,他有那么可怕么?
再则大理寺掌管刑狱的是大理寺丞,是厉北辰那货,又不是他。
这一日,苏心瑜练到深夜。
次日一早接着练。
陆炎策捧着一摞纸来了清风居书房。
他将昨日所写的空心字给兄长与苏心瑜看,苏心瑜则给他瞧昨日练习所画。
“梅花画得不是很好。”陆炎策直言不讳,“树干盆景很好看。”
苏心瑜道:“有梅花这几张是最初画的,树干盆景是昨儿深夜所画,今儿我还得跟你哥学画梅花。”
“那你练习画梅花。”陆炎策道,“哥,我能在这练字么?”
陆承珝同意。
苏心瑜与陆炎策一个作画,一个写字,从清早一直到深夜。
黑夜的暗渐渐退散。
晨曦微露,寒风瑟瑟,天气却晴好。
今日是比试九九消寒图的日子。
国公府前院正厅,数十张书案摆开,笔墨纸砚摆上。
比试时辰一到,众人入场。
陆老夫人开口:“虽是消遣活动,咱们也认真对待,今日画作老太爷会来评判。大家各自入席位,动笔罢,时辰为一炷香。”
陆初蝶拉着陆砚书挤到了前头去,仿若占到第一排的位置,就能夺得魁首一般。
苏心瑜瞧了几张书案,见上头的笔墨都一样,便选了个角落的位置。
陆炎策跟在她身侧。
两人的位置皆偏僻。
陆初蝶轻笑一声:“我就说怕丢人就别来,躲角落算什么?”
“初蝶。”老夫人轻斥。
厅内安静下来,只余轻微的笔触声响。
只片刻,陆炎策便交了卷。
老夫人惊愕:“头一个,真是稀罕,随便写着玩?”
“才不是玩,孙儿可用心了。”陆炎策悄咪咪地将宣纸给了祖母。
老夫人一瞧,笑着颔了颔首。
大半炷香时辰过去,陆续有人交卷。
直到后来,场面上只剩下了一人,便是苏心瑜。
陆初蝶又笑:“一个最早交卷,一个最晚交卷,估摸着都不行。”
苏心瑜一笔一画,在香燃烧至最后一截之前,画完了最后一朵梅花。
陆砚书缓步过去,正要说尽力就成,却见纸上的消寒图甚是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