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安无事的另外一个人,是她儿子。
是她袁珏的儿子亲自将芙卿的儿子推入深渊。
袁珏痛心不已,她明明……已经在用别样的方式帮助了阮乐池,什么所谓的目的,不就是要阮乐池平安无事,借此机会好好再看看芙卿生前最爱的人。
为什么,事情一次次……像败得无地自容。
袁珏哭出声,雨水没过她发自内心的痛苦的声音,她以傲娇矜贵的姿态活了半辈子了,前半生她活的浑浑噩噩。
若不是左灏将她捧上天,她如今必然堕落。
她是对生活没了希望的女人。
她感受不到一丝光亮,还是所谓的家庭拯救她。
可是如今,她抱着左灏哭得喘不上气。
左泽恩在一旁,以半跪的姿势向袁珏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蔡未会那么做,我跟蔡未不熟,是乐池跟我说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他不想拖累我,我……我没想到放弃他。”
也是这句话,让左灏起了疑心,可他没多问,现下是安慰好袁珏的情绪。
左泽恩如鲠在喉,“妈,对不起。我没想对您发脾气。”他确实为此后悔,他不该因为阮乐池疏远,就真的任由别人以他的名义将人欺负到那个地步。
他害怕以后连跟阮乐池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商澈警告了袁珏,等同于警告他离阮乐池远点。
过了许久,哭红眼的袁珏推开左灏,“去上班吧,我好多了,带把伞再走。”
左灏温柔的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不要跟泽恩生气,我回来就给你们带好吃的,乐池的事……”
他本想说不必要再管,但又看袁珏实在伤心,没说出口。
袁珏胡乱点头,“嗯,不会,我等你回来。”
左灏扶她坐在沙发上,左灏从佣人手中取了伞,他没有回头,“泽恩啊,再惹你妈妈生气,你会付出相同的代价。”
左泽恩低眉顺眼,“好,我知道了,爸。”
袁珏在左灏走后,就对左泽恩说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翻出了帖子要知悉。
袁珏忘不掉
除却视频袁珏没有看,剩下的的帖子和左泽恩的解释没少听。
不出意外,左泽恩又狠狠被揍了几拳。
袁珏镇定下来,她看向左泽恩,“现在你就是别人那儿的一个幕后黑手,警察局那边我们尚未参与,也不知道蔡未父母亲交代了什么…你怎么那么听话呢?”
左泽恩抿了抿唇,“如您所说,如果他不是阮乐池……”他绝对不会听话,再说他听了阮乐池的话,让他们分成两个队形少联系,他一样会担忧阮乐池。
袁珏打断他想说下去的话,“你父亲在的话,你说出这句话,你离死不会太远。”
左泽恩问,“您呢?您也不同意?”
袁珏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她说,“我不会同意,左泽恩,收起你的心思。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明白,到时候我让你父亲出手把事情舆论压下去。”
左泽恩耷拉着脑袋,“同性恋很让人羞耻……妈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无疑,是在往袁珏的心狠戳,“我不评判这些,你爸不喜欢你是一个同性恋主义者,你就一辈子都不能。”
左泽恩神情无比坚定的看向袁珏,“我一辈子喜欢不上女人,不结婚生子,不传宗接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拒绝你们给我灌输的思想。”
袁珏摇头,“泽恩啊,同性恋者也不能结婚,你别奔着这个去。我现在是发过疯了才能坐下来好好跟你谈,但凡我失去意识……”
“我可以不结婚,国外可以接受同性恋结婚!”
“左泽恩。”袁珏平静的叫了左泽恩的全名,她当然也知道英国,爱尔兰等国家都可以接受同性恋结婚,在她们那个年代,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在那个年代,一旦被挂上同性恋的罪名,就算再小亦或是正常年龄的男人女人,都会遭到排斥,以及唾弃。
袁珏对此回忆历历在目。
如今她看着左泽恩也说出这句话,她确信左泽恩不是说说就过去的人,但袁珏深刻的警醒左泽恩,左家不要同性恋,左家是名门大户。
左泽恩不说话了。
袁珏说,“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想办法介入调查。”她想亲自毁掉所有踩踏别人弱点的人。
左泽恩不理解,“这又是为什么?”
袁珏否决,“不知道。”她可能是怕阮乐池受到二次伤害,这种伤害有一就有二,只能从根本上斩草除根。
蔡未死了的话,谁还敢顺着舆论发酵的线路逆风前行?袁珏一旦有了这样的心,就无法收回去了。
袁珏上了楼,“趁着放假,多玩会儿吧,过几天亲戚来坐镇,切记不要丢了左家少爷的脸面。你的心思,最好别让你爸知道。”
左泽恩目视她从转角处楼梯消失。
左泽恩攥紧了拳,他承认……他喜欢阮乐池。
他也承
认,他在左灏的底线上摩擦。
袁珏关上了门,宽敞的主卧灯光黯淡,她一步步走向梳妆台,镜子里凌乱不堪的头发,竟然是她,她却没顾得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她从底层堆积起来的首饰盒抽取了最后一个,带着锁的小盒子,袁珏取来一把簪子,簪子上方是一个小小的钥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