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下?油再下?入糖,熬出粘稠的糖汁,再把处理好的切成小块的排骨放入锅中?,迅速翻炒,让每块排骨都挂上糖色,再放入葱姜蒜,加水没过排骨,最后放入话?梅,盖上锅盖焖煮。
知道霍骁喜欢用?汤汁拌饭吃,话?梅排骨煮到一半,叶婉宁还多加了半勺水。
她盯着墙上的挂钟,忍不住赞一声有钟就是方便,在红旗公社的时候,想?知道时间,全靠看天色或者凭感觉。
她掐着点开了锅盖,一股浓烈的炖肉的香气瞬间萦绕在整间屋子,那香味连绵不断,还在不断地向?外扩散。
隔壁郑家,郑文炳耸了耸鼻子,“啥味道这?么香啊?”他又吸了一口香气,“我咋闻着像是肉味呢,霍骁那厮家里做啥好吃的了。”
詹茜脸色僵了僵,“周围那么多户人家呢,不一定是霍团长他们家做的饭菜,说不定是范大嫂家做的呢。”
郑文炳想?想?也是,“你?说得对,霍骁天天吃食堂,他才不会做饭,他家那个远房亲戚,瞧着更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能?做出什么好菜。”
他低头吃了一口饭,那馋人的肉香仍旧不停地在他鼻尖萦绕,勾人得很。
郑文炳忍不住道,“不行,我得去瞧瞧,到底是谁家做的肉这?么香。”
要是相熟的,看在面子上,也能?匀两?块肉吃吃不是。
郑文炳去了两?分钟就回来了,面色古怪,“茜茜,真的是霍骁他们家做的肉。”
詹茜很是惊讶,“你?看错了吧。”
郑文炳:“我特?意站在院子里,用?我这?只鼻子闻出来的,那肉香就是从他家传出来的,错不了。”
詹茜还是不肯相信,有那等香味的肉,会是霍骁或者叶婉宁做出来的,“一定是去国营饭店买的,人家大厨炒的肉。”
郑文炳夹了一筷子水煮白菜,酸道,“咱家啥时候也能?去国营饭店开开荤啊,天天都吃水煮白菜,我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詹茜冷笑一声,“只要你?不往老?家寄钱,给你?老?爹老?娘,给你?那些兄弟姐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花,我们家天天去国营饭店开荤都行。”
按理来说,郑文炳一个团长,工资高,又是月中?,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
可他们家的饭桌上,只摆了一道水煮白菜,一盘炒空心?菜,唯一的荤菜还是一道姜葱炒蟹,蟹用?的还不是那种肉多的花蟹,而是壳多肉少?,价格便宜的馒头蟹。
这?都是因为郑文炳好面子,他们家兄弟姐妹加起来一共八个,有出息的只有他一个,一家人都指望着他手指缝里漏点钱花。
他要面子,想?着都是家里人,这?个借一点,那个借一点,月初发的工资刚拿到手,还热乎着呢,就被他借出去大半,剩下?那点,要不是詹茜严防死守,也得给他借出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家里没钱,詹茜厨艺再好,也不能?把素菜炖出肉味啊。
郑文炳也想?到了这?茬,拍了拍嘴,讪笑道,“我说的胡话?呢,你?别跟我计较,来,吃菜。”
他给詹茜夹了一筷子水煮白菜。
詹茜看着碗里蔫头耷脑的小白菜,眼睛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人人都夸她是这?军属大院里的好媳妇,好军嫂,把一院子的瓜果蔬菜,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跟孙红秀学啊,种一院子的花,什么月季、菊花、三角梅,哪种好看种哪种,全都栽到院子里,每天就赏赏花,喝喝茶,小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惬意。
谁愿意去伺候那些青菜萝卜,黄瓜茄子的,又要顶着烈日松土施肥,又要忍着恶心?去抓那些吃菜叶的虫子。
还不是因为家里没钱,种菜就可以省下?菜钱,精打细算着过罢了。
想?着,詹茜看着郑文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埋怨。
另一边,霍家,叶婉宁可不知道,她炖的这?锅话?梅排骨,居然让郑文炳詹茜夫妻俩起了这?些个口角官司。
她把饭菜端上桌,就坐在桌前,两?手托着腮帮子,等霍骁回来。
话?梅排骨刚刚散掉烟气,留有余温的时候,霍骁便回来了,他把帽子一摘,扣在衣架上,把一个铝饭盒递给叶婉宁。
“这?是啥?”
“你?要的食堂菜啊,今天做的是山竹炖鱼还有火龙果炒腊肉,我一样给你?打了点。”
叶婉宁把饭盒打开,露出里面的菜。
石斑鱼上点缀着洁白如蒜瓣的山竹肉,另有红绿椒丝点缀其间,看着很有些不伦不类。
蒜苔炒腊肉,本是一道咸香可口,尝起来很不错的菜,可加入了火龙果,还是红心?火龙果,腊肉被染上了一层红艳艳的红心?火龙果色,颇具视觉冲击。
叶婉宁咽了咽口水,“我能?收回那句话?不,要不还是算了。”
霍骁狞笑一声,把铝饭盒怼到她跟前,“说到做到。”
叶婉宁嘴巴扁了扁,到底还是夹了一块石斑鱼肉,石斑鱼的肉肉质细嫩,刚入口的瞬间,叶婉宁几乎被它那美妙的口感所折服,可随之而来的是,山竹那股醇厚的甜香味。
她面色古怪,可当?着霍骁的面,却不敢露出来,“我再尝尝这?山竹。”
兴许山竹好吃呢。
可山竹一入口,好家伙,味道比石斑鱼还要难吃。
单吃山竹是很好吃的,山竹肉甜甜的,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奶香,可现?在却被石斑鱼染上了一股子鱼腥味,叶婉宁几乎要吐出来,是强忍着才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