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愣在当场,裴恒示意闻渊接过托盘,主仆两人进了书房,关门声听起来都那么无情。
姜岁禾撑着冰冷的石桌,幸好被盼儿搀住,“姑娘,您身子冰凉,快回房暖暖手吧。”
话音刚落,裴恒在屋里就听到姜岁禾喑哑的咳嗽,对闻渊道,“难怪总是好不彻底,没几日就出来吹风。”
闻渊道,“那、属下去传话,让姜姑娘好了再出门?”
裴恒瞪了他一眼,“她是客,不是奴婢,本王无权干涉她自由。”
待看到书案上传递来的字条,他就把这事放下了,连带药膳也没碰。
裴恒发现墨迹已经干透,想必是自己刚出门上朝就传递过来了。这时他又想起昨晚没等来的回复,此刻净了手,饮了热茶润喉,掀袍坐在案前。
粗粗掠了一眼,先是惊讶竟不是他以为的答案,莫不是昨儿最后那个字条没传过去?还是她疏忽了。
再仔细看上头的字,他微微眯眼···
若所言是真,那燕临有救了!
“闻渊,给司粮监赵大人下封帖子,就说外公托本王问问他明年开春南边儿种什么粮食好。”
闻渊没看到他手里的字条,还在摆弄药膳,大小碟子好几个,也不知怎么摆放合适,闻言道,“年年不都是岁末,南疆使臣来京时才问,今年这么早。”
裴恒瞥见碟子里的菜又素又闻不到香味,心道姜岁禾的药包做得花花绿绿,厨艺却这么的朴素?
当下更没胃口了,“让你去就去。”
“话多。”
*
谢晚意还差几步才到军营,已经有位副将带着几个士兵亲自迎出来。
“严老说,谢小姐不能见风,怎么就出来了!”
“快快快!你们几个拿帐子给谢小姐挡风。”
谢晚意已经裹得很厚实了,专门选在将近午时,没什么风的时候才出来,哪知他们这么热情。
“不用麻烦。现在日头大,也没有风。”
“就当是出来晒晒太阳。”
“那怎么能行!”那副将留着大胡子,皮肤黝黑,笑起来露着一口白牙,“你要是有个什么,我们将军怎么办!”
谢晚意听着别扭,什么叫宋将军怎么办。
她生怕士兵待会儿真的拿了帐子过来,急忙往里走,“我有急事找宋将军和严老,就、就不陪您说话了。”
黑副将一脸“我懂我懂”,痛快让开路,“谢小姐请!”
谢晚意走了好远,依然能感觉到背后好几双眼睛盯着,直到进了宋清和营帐才喘了口气。
簪雪给她解披风,“小姐,宋将军跟他们说什么,怎么、热情的让奴婢都觉不好意思。”
谢晚意无奈,“我也很想知道。”
没一会儿,士兵带着严老过来,还说宋将军在校场练兵,晚些才能结束。
严老见她不遵遗嘱,少不得磨叽了几句,好在今日确实日头大,风少。
谢晚意也不白白让他劳累,让簪雪拿出两个热窝头,“严老别嫌弃,我没什么值钱东西,这两个窝头辛苦您去我那一趟给小敏看看。”
严老闻着玉米面也想,然而冷着脸推开簪雪的手,“哼,老夫不爱吃这个。你自个儿留着吧,吃不好当心肚里的娃娃营养不够。”
丢下这话,严老转身出了营帐。
谢晚意抿唇,这小老头···
等了片刻,宋清和还没回来,午饭都送过来了,只有一碗粗米和半盘炒土豆丝,连那不知名的腌野草都没了。
“小姐,将军那么大个人就吃这点?”簪雪又把窝头拿出来,“不如给将军吃吧!”
谢晚意却道,“他不会要的。”
除非四万将士人人都有,他才肯接受。
簪雪还坚持,“上次要不是将军及时带人找到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谢晚意挑眉,总算明白这丫头的意思了,虽然在这儿粮食比金银值钱,但她的命怎么也比两个窝头贵些吧。
“谢是要谢,不过···”
话没说完,外头忽然有哨兵喊,“有罗刹兵越过风渊湖了!”
“全体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