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宛宁也正在等待着,她陪在高夫人和高雪鸢身边,遥遥地从人群中向她看过来,而谢芷宁则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一切依商量好的行事。
随即谢芷宁站起来,正好此时,谢煊走过去同姜氏说话。她便朝姜氏和谢煊走过去,在他们面前跪下,面露焦急的神色道:“父亲、母亲,女儿有急事要禀报!”
谢煊正同姜氏商议,有同僚意欲给谢承义说亲一事,见此轻轻皱眉道:“芷宁,有何急事,稍候再禀可否?”
谢芷宁却摇摇头道:“此事十分紧急,还请父亲母亲听我一说,是姐姐的事!”
此时,高夫人正携着女儿,也正同姜氏、谢宛宁一桌品茶闲谈,闻言抬起头来。
谢煊听她这般一说,想到方才谢昭宁的表现,心中竟有了些不详的预感,他沉声道:“你说,究竟是何事!”
谢芷宁才道:“是前几日姐姐告诉我,她对宛宁姐姐心中深恨,想要在接风宴上,再对宛宁姐姐下手,女儿……女儿当时听了便劝姐姐作罢,说接风宴这样的场合,我们家中决不能出这样的事。可是姐姐却并不听从,认为这样混乱是下手的好机会!女儿当时有些犹豫,因不知姐姐说的是真是假,不敢告诉了父亲母亲,不过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姐姐,方才、方才注意到,姐姐竟真的往马厩那边去了。姐姐曾对我说,她想对宛宁姐姐的马下药,如此待马跑起来时定会跌倒,宛宁姐姐就会因此受伤……以后、以后便不能同她争了!”
谢芷宁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谢昭宁告诉她,要对谢宛宁的茶具下手,可是她私下派人去暗中调查,却查到谢昭宁暗中买了毒药,并问了卖药之人,是否对马有用。她才知道谢昭宁真正的打算,她面上对她说,要对谢宛宁的茶具动手脚,不过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亦能让她为自己做掩护。而她真正的目的,却是对谢宛宁的马下手,等赛马之时,谢宛宁骑上病马,会出什么危险便无人可知了!
方才她派白蘅暗中注意,当真看到谢昭宁悄然往马厩那边去了,才确凿了当真如此。
谢昭宁,这次是你自己自寻绝路怪不得旁人了!
姜氏听闻后面色苍白,昭宁还未澄清之前的事,难道真的又错了主意!她犹豫地道:“方才昭昭说她身子有些不适,想来只是去走走,应该不会做出此事!”
旁边的高夫人就笑着说:“谢夫人,只是看看罢了,若是没事自然是万事大吉,亦是三娘子的诬告。但若是真的,岂不是要害了宛宁而不为人知……”
高雪鸢也道:“谢夫人,两个都是你的女儿,莫非你护长女而轻次女到了如此地步?”
谢宛宁却苍白了脸色道:“不会的,姐姐……姐姐平日虽有些不喜欢我,但绝不至于如此害我!”
谢煊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要出事了。
他沉声道:“去看看,看了一切便都知道了!”
他大步出了花厅,先向着马厩的方向去。姜氏心里一跳,也连忙跟在背后追过去,与谢宛宁相干,高氏母女自然也跟了上去。
待到了马厩,此时是临近晌午的时分,马又好生拴着,因此马厩中并未下人。所有要参加赛马会的娘子的马正被拴在马厩中。姜氏几乎与谢煊同时到了马厩外,但是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几乎是眼前一黑!
谢昭宁当真正站在马厩外,脚下似乎正是一个药粉的油纸包。而她面前那匹,属于谢宛宁的黑色骏马,竟真的在马厩中倒地不起!此时谢昭宁似乎并未预料到这么多人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神色十分慌乱。
谢煊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冲天而起一股愤怒,道:“谢昭宁,你究竟在干什么事!”
谢宛宁和谢芷宁也先后来到了马厩场,看到现场的场景,谢芷宁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同谢宛宁对视了一眼,谢宛宁则微微颔首。
姜氏看到此,也慌乱地上前来。
难道谢芷宁说的竟然是真的?昭昭真的要害宛宁?莫不是此前小玉瓶之事也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是好!昭昭若是真的被她父亲认定了,难不成真的要一直被禁足吗?
姜氏想到这里,心神已是大乱,想了半天该如何做,不由得上前一步,竟一手拉住谢昭宁的胳膊,冷声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谢昭宁被她吼得一愣。
可是与此同时,她的脚却踩住了那个油纸包,妄图缓缓将那纸包移到不起眼的地方。如此少了证据,昭昭便也不能完全地被指认了!
谢煊自然发现了姜氏的小动作,他瞪了姜氏一眼,示意她让开些。姜氏如今也错了主意,实在是太过纵溺长女了!姜氏见他注意了自己,不能毁灭证据了,没办法只能退开到了一旁。而谢煊则几步上前,将那地上的纸包也捡起来,同时给了姜氏一个眼神。
姜氏立刻反应过来,对跟来的高氏母女道:“今儿之事实在是不巧,家中应是出了些事,恐怕招待不周,还望郡主回花厅小坐,一会儿便要开席了!”
高夫人却道:“谢夫人和谢郎君请放心,我是宛宁的义母,便是结了亲的,同谢家又是多年的交情,便也不是外人。有了事也不会对外说去!何况这看到了一半,若不知缘由,反倒是在外面说错了话,谢夫人不如就由了我们看下去,反倒是看个明白的好!”
她说得也是在理,姜氏自己本就心神不宁,便不再说了。
而谢煊已经是顾不得这许多了,他也是养马之人,那药还有些许残沫,一入手他便发现,是一种能让马无力恶心,甚至发狂的毒药,对马并不致死,三四天便好了。可若是无意中骑上了这马的人,却可能会被失了性子的马甩下马背,谢宛宁的马是一匹大理马,亦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大理马虽不如西北蕃马高大,但若是真的从上面摔下来,不断胳膊腿怕是也要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