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很快清醒过来,平复着气息。
恢复了些力气后,也再不肯任他继续,抬起垂在桌边的腿去踢他。
郁持终于满足作罢。
他抬头冲她笑,眼底漫着痴缠又灼热的情愫,肩膀被狠狠踹了一脚也不在意,还顺势摸上她的小腿“啵”地亲了几口。
杨惜媚看着他嘴唇下巴处的湿亮,难堪地移开了目光。
他身上刚才那些狂躁阴戾的气息早已荡然无存,此时态度黏软得像块牛皮糖,起身拥住她在她脸庞脖颈处不住地亲亲蹭蹭。
“是不是很舒服?”他舔着她的下巴低声问,犹如普通男女间的事后温存。
杨惜媚低头无言,任他痴缠低哄许久也不肯搭理他。
他意识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以为她又要哭,忙跟着低下头去看她。
却见她神情平静,通红的眼中只剩一片淡漠。
他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
杨惜媚推开了他,自顾自地穿好被褪到脚踝的内裤,又理了理裙子,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郁持却没来由地感到焦躁不安。
“惜媚……”他想自己这次大概又惹她生气了,要赶紧哄一哄才好。
然而不等他斟酌好措辞,杨惜媚已经抬起头,红着眼缓缓道:“郁总,你违约了。我要终止合约。”
郁持其实没有把她这话当回事,只当她是被欺负得太过,一时气急说的。
他挂上温和的笑意想要说几句软话:“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好……”
然而杨惜媚已是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态度,后退几步到了门口:“时间已经到了,我该走了。”
说完她没再看他一眼,低头转身夺门而出。
好想她
春节如期而至,因着放假在家不用再去应付郁持,杨惜媚终于得以松懈一阵。
那天因为气性上头说出要终止合约的话后,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害怕又刺激得他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来,于是趁着他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她就先逃走了。
之后两人没再见面,也没有任何联系,只是她心头仍是不安。
但她并不后悔说出那句话,合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继续的。
她已经意识到,郁持在用一种软硬兼施的方式,迫使着她一步一步降低自己的底线,甚至到后面软的都懒得用了,或者说装都不肯再装。
反正他只要一发疯就能对她肆意妄为。
她不能再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关于终止合约的事,她打算等年后返工时再好好和他谈一次。
而眼前,自然是过年最重要。
今年过年她和林百川都没有回老家,主要还是因为林百川的店。一方面他想趁年节多招揽点生意,另一方面联系过他的那部美食纪录片年后马上要开拍,已经和他的火锅店敲定了合作拍摄的章程。
这段时间他便开始重装翻新店面,又对店里的设施和菜品做各种升级,就在为这事做准备。
杨惜媚见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劲头却十足,也知道他对这件事抱着非常大的期待,只能报以理解支持。
直到除夕那天,林百川才空出了时间,在家做了一桌年夜饭,两人在家依偎着团年。
反观郁持这边,虽说家里的人数多了点,相比之下气氛却更显冷清低迷。
苏昕蓉在年前又出国了一趟,赶在除夕当天的下午才回,尽管一身疲惫还强撑着去厨房陪同冼姨一起亲手做了两道菜。
到年夜饭时家中几人都聚在了饭桌上,郁持才时隔多日地见到了一脸凝肃的母亲。
不同于外界一贯对于她的冷酷狠练的评价,她外表看上去其实是个很典型的南方女人般的柔婉形象,身形瘦削五官明丽,说话也是细柔和缓的腔调,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个温柔妩媚的女人。
这些年她保养得当,脸上几乎没留下岁月的痕迹。只一双上挑的杏眼,因着长年浸淫商界而透着精明老练,也因着经历了无尽的大喜大悲而又带上了沧桑和倦怠。
团年饭桌上有他们一家三人,再加上早已没什么亲眷的冼姨,其他一众佣人都放假回家了。老大郁擢和妻子都还在德国,今年也不回来过年。
年夜饭因着人手有限,也就只有几个家常菜是冼姨做的,其余都是酒店订来的鸡鸭鱼肉,是过年必备的讨意头的菜肴。
而夹杂在这些菜肴间,还摆着几样不太起眼的像糖沙翁、反沙芋头之类的旧式点心。
这正是苏昕蓉下午回来后坚持去厨房亲手做的。
郁持知道,这都是他那失散多年的二姐以前最爱吃的食物。平时在家中只要苏昕蓉得闲,都会拣着做两样,做好后也不许其他人碰一筷子。
而餐桌上其余的菜肴,比如油亮通红的咕噜肉,泛着血丝的白切鸡之类,他看在眼里只觉喉头作呕。
他已经很多年都吃不了这些肉菜了。
还是冼姨贴心地端了腐乳炒通菜和水蒸蛋一类的清淡菜色摆在他面前。
郁绍焱作为一家之主,在饭桌上说了不少活跃气氛的吉祥话,郁持也摆出乖巧的笑脸应和着,一派父慈子孝的温馨氛围。
苏昕蓉却一直没怎么出声,只在郁持说着讨巧的话向她敬酒时,淡声道:“我对你没太大的期许,只希望你规规矩矩打理好公司,别再搞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就行。”
她说的是前一阵在亚伦的游轮上闹出的那件事。郁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加深了些许,点头应道:“好,我会的,您放心。”
郁绍焱咳了两声打圆场:“好啦,阿持做得已经很不错了,这两年起早贪黑的,公司也发展得很好啊!过年大家就高高兴兴的,你别总那么严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