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人们的叫喊,刀剑的撞击,马儿的嘶鸣,好在没有打斗。
这是我方的战鼓,是作战集合令。
该不会是正军奇袭了吧?
南嘉下塌,穿好比她大很多的、笨重的铠甲,拿好剑和匕首,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当她打开营帐,马已经在外面,她一骑上马,范夫就已经全副武装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番。
“小儿,你更像一个小儿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竟大为振奋,”南嘉笑道,“我一定是疯了。”
“虽是小儿,可比我们更有警觉。”范夫也哈哈大笑,去取自己的马。
南嘉调转马头,飞奔而去,在他的身后,徒卒们连忙开始拔营。
朝阳自地面升起,一片片淡红从东方伸出,西边的天空是一片深紫,还缀着几颗星星。
这是她正儿八经地第一次战斗。
……
远处想响起鼓声,令人的灵魂不寒而栗。强盗们纷纷爬上了骨瘦如柴的坐骑,或是高声咒骂或是彼此嘲弄。
南嘉领兵出发时,空气中游移的雾正在被东方的朝阳所蒸发。
黎明的晨光中,芦军犹如一朵缓缓盛开的钢铁之花,尖刺闪闪发光。
中军由南宫乞术指挥,弓手分成三列,立在道路东西,冷静地调试弓弦,箭簇在身旁晃动。
成方形队列的长枪步兵在弓箭手中间,后方则都是步兵。
三百乘车徒围绕着各路军将及其随从。
前锋军在左方集结时,南嘉远远看到敌军当先的便是“姬”字旗,一名高大的正将正在旗下,骑着南嘉平生所见最大的马,南嘉判断主将得有两米多高了。
真搞笑了,南嘉无语,她若是和正将面对面,那确实是跳起来打人家膝盖了。
范夫看了南嘉一眼,发出了她们相见一来的第二声笑:“小儿,打仗时,记得跟着大个子。”
这都打仗了,兵戎相见,人命关天,可不能再开玩笑了,南嘉严肃道:“为何?”
“大个子是最显眼的目标,他会吸引全场弓箭手的注意力。”
南嘉笑笑,转用全新的视角审视那个高大的正将:“我确实未做此想。”
“他是正将姬丑。”奚良骑着马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巨剑,他单手提起宛如常人拿匕首一般轻松,此刻他正在喝令众人就位。
“谁要敢逃跑,我便亲手宰了他!”奚良咆哮道,转头看向南嘉,“兀那小儿,你守左边,看你有没有能耐守住河流。”
那是左军的最左翼,只要守住此处,正军便无法从侧面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