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腮凝望着窗外的梨花,阳光透过窗棂晒在她身上,舒服地让她眯起眼睛。
荣华瞧见,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小声嘟囔着:“你倒是清闲,今日夫子居然没点你的名!”
盛知春干笑两声,只好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坐直了身子。
余下的课业并不多,魏昭只简单留了几篇习字便散了学。
周围的贵女们都走得差不多,只有盛知春还慢吞吞地整理着书箱。
荣华瞧着她那磨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慢!还不赶紧走,难道想留在侯府蹭吃蹭喝?我们顾家可养不起你这等闲人!”
“自是不敢让郡主留饭,只是一想到家中有那些污糟事,知春便不想那么快回去。”盛知春叹了口气,面上带着丝无奈。
听见这话,荣华瞪大了眼睛,有些兴奋地凑过来问:“什么污糟事,你不妨说与我听一听,也好替你参详参详?”
“这……”盛知春故作神秘地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为难地闭了嘴,“这等烂槽子的事,还是不说的好,免得污涂了郡主的耳朵。”
“你!”荣华气结,“爱说不说,本郡主还不乐意听了!”
说罢,她便要拂袖而去,疾走两步,见盛知春并无挽留的意思,又折返回来,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着。
“哎呀,你便说与我听听嘛,我在这侯府里,哪儿也去不了,又没个人和我说话,整日待着都要无聊死了。”
她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揽住盛知春的胳膊:“你就告诉我嘛,我毕竟也是有个郡主的头衔在身上的,若是当真有人欺负你,我定是能护你周全,这你难道还不信?”
目的达成,盛知春暗自弯了弯唇角,转过身来看她时,又换上一副犹豫的样子。
“那,那好吧。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
她叹了口气:“郡主将我挑作伴读,那是我三生有幸,三姐姐倒没说什么,只是我家二姐姐,嫉妒得很。我前些时日告假,她以为我被郡主厌弃,来我院中好一通嘲讽。昨日夜里郡主将帖子送到我家,听说二姐姐砸了好些东西,我当真是怕极了,不敢回去。”
“什么!”
听见这话,荣华勃然大怒。
她松开盛知春的手臂,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恨铁不成钢地指指点点:“你真是蠢出生天!我只听说盛家三姑娘是个嫡出的,怎的又出来了个二姑娘?同样是庶出女儿,你比她又差多少?竟然如此惧怕,这盛家莫非是她一个庶女当家做主不成!”
“如此嚣张跋扈,本郡主定要亲眼瞧瞧,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她在盛知春面前站定,抱臂俯视着她:“你且带路,本郡主今日便闯一闯这盛府!”
“这……”盛知春纠结着,“盛府简陋,怕是郡主不便去这等居所……”
荣华不耐烦地打断:“你住的了,我便不行?没得瞧不起人!快些带路,今日这盛府我是去定了!”
说罢,她率先走出院门,朝着盛家的马车走去。
纸鸢帮着盛知春两下将书箱装好,提在手中略显担忧地问:“姑娘,郡主这般登门拜访,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能有什么岔子?”盛知春语气淡漠,“今日我出门,便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郡主去了,不正是为这场戏加个看戏的座儿?”
她整了整衣袖,冷哼一声:“怕就怕,他们根本没这个胆子下手。”
盛知春同荣华共乘一辆车舆,一路上皆是在听荣华满脸嫌弃地讥讽。
不多时到了盛府,中门却未开。
盛知春愣了一瞬,掀开车帘向外瞧去,中门紧闭,连一个看守的小厮都不曾留。
“怎么回事?”荣华不耐烦地凑过来,在看到紧闭的大门时,一脸讶然,“什么情况?你们盛府居然平日关门?”
盛知春有些为难:“郡主,不若我们从侧门……”
“侧门?”荣华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本郡主从生下来那日起便从未走过侧门!你们小小的御史中丞府上竟然敢让本郡主走侧门?绿萼!”
她掀开车帘唤来外面候着的绿萼:“去叫门,就说本郡主来瞧瞧自家伴读的住处,让他们速速来迎!”
“是。”
绿萼去了片刻,中门便缓缓拉开,盛瓴竟带着方大娘子一同迎了出来。
盛知春冷笑一声,自己竟是沾了郡主的光,还能让便宜爹亲自出来迎接。
“不知郡主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恕罪。”盛瓴弓着身子行礼,眼神却狠狠地剜了盛知春一眼。
荣华挑了挑眉:“盛大人似乎对本郡主前来探访一事颇有不满?”
盛瓴急出了一脑门子汗,连忙否认:“郡主言重了,只是吾女未行通禀,臣有些怠慢郡主了。”
“无碍,且带路吧,本郡主要去盛知春的院子瞧一瞧。”说着,荣华便要往院中走,却被方大娘子身边的向妈妈拦了下来。
荣华杏眼圆睁:“你竟敢拦我!”
方大娘子连连告罪:“郡主恕罪,实是府上有些不方便,不若改日郡主再……”
“不方便?”荣华不耐烦地打断,“你们盛府的门槛当真是金贵啊!先是平日关中门让本郡主走侧门,现在又派了个不知狗头嘴脸的女使来阻拦本郡主!好啊,今日本郡主不管你府上方不方便,盛府的门本郡主是进定了!”
告发
这话一出,任谁都不敢再行阻拦,再加上跟在荣华身后的一队侍卫,出入盛府竟如入无人之境。
“父亲,母亲。”盛知春见过礼,垂眼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