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听了一阵,有些敷衍地回答:“近几日府上闹猫,许是那些野猫又在叫春,待奴婢过后将它们赶走就是了。”
盛瓴皱着眉头捏着因酒气上涌而有些昏沉的额角,摇头道:“莫要理会了,无事时喂些吃食,有了东西吃,兴许就不会叫了。”
“是。”
随从应着,将他扶进了琉璃阁。
夜深静谧,唯余祠堂之中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听得叫人心生寒意。
……
盛知春从祠堂回到秋荷斋后,饮过一盏茶便换下寝衣睡了下来。
今夜月色尚好,圆圆的月亮缺了小小的一角,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她枕边躺着一只檀木盒子,盒子做工精美,正是存放顾景琰交给她的那枚金簪的盒子。
想来,顾景琰似乎已经走了月余,不知北疆战事是否顺利。
思及此处,盛知春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他?难道就因为他再次将亡母的遗物交给她了么?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她难道忘了当年所经受的一切了么?
如此想着,盛知春慢慢冷了脸,一把将那个檀木盒子扫在地上。
盒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惊得纸鸢和朱雀纷纷进来查看。
见那盒子落在地上,纸鸢“哎呀”一声,连忙上前将盒子捡了起来。
她有些心疼地仔细检查着盒子是否有损坏,又嗔怪地看向盛知春:“姑娘怕不是睡迷了,竟然将盒子如此用力丢在地上,若是砸坏了可怎么是好!”
盛知春心中烦躁,语气也不甚好:“有什么好怕的,快些出去,休要在这里碍事!”
纸鸢被平白骂了一句,却又不恼,只当是自家姑娘心情不好,便将檀木盒子稳妥地放好,拉着朱雀走出闺房。
盛知春自知方才态度不好,又不好意思将纸鸢再度叫回来,只好将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暗自消化。
只是她未曾发现,窗外的梨树枝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笑吟吟地透过窗棂望着她。
筚篥
一夜好眠。
盛知春醒来时天光已大亮,院儿外忙忙碌碌的,好像是要赶在今晚良辰之时挂好灯笼和红绸。
她刚刚睡醒,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坐在床边神色懵懂地望着半打开的窗子发愣。
昨夜睡前不是将窗子关上了,怎么这会子又打开了?
正想着,纸鸢挑了竹帘走进来,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抿唇轻笑:“姑娘,醒了怎么不叫我们给您梳妆?”
盛知春揉了揉脸,哑着嗓子问:“大娘子还没着人来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