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微得了消息自然会抓住,才有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前世,没有陶玉清干涉,谢宏载在纳了徐若音之后,后来某一次在外喝酒,不知道怎么就和周微微勾搭在一起。
二人生米煮成熟饭,随后周微微顺理成章入府为妾,与徐若音一道对付她。
云萍不忿道:“那周微微一直标榜自个清高有才,临了还不是宁为富家妾,也不为贫家妻。”
陶玉清抬手轻抚宫中赏赐的华贵布料,悠悠道:“没有富贵生活支撑,谁都脱不了俗气,为柴米油盐发愁。人毕竟先得活着,才能谈其他,周微微大约比你我都能认清现实。”
谢照烟坐在凳子上正拿着个金促织笼子在玩。
“烟儿喜欢吗?”陶玉清温声问她,见她高兴点头,才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道,“娘会让我的烟儿长在富贵窝,日后也嫁进富贵窝。”
云萍接道:“那是自然,我们烟姐儿是太后亲赐的明福郡主,日后的福气大着呢!”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白鹭匆匆进来,“王妃,兰陵院来人,小王爷让您收拾出一间客房,给周小姐住。”
“周小姐?”陶玉清故作不知,“哪个周小姐?”
白鹭忙道:“前太傅家的周小姐,她在京郊采药受伤,小王爷途经那里恰好遇见,就把她救回了府。”
“既然受了伤,那大约不方便移动。”陶玉清思量一瞬,“白鹭,你带人将兰陵院后头那客房收拾出来,让周小姐住进去。”
白鹭略诧异地看了陶玉清一眼,暗道这王妃竟然还替别人着想,真是个蠢的。
不过她也不会多管闲事提醒她,忙应下这事,转身去收拾客房。
陶玉清让云萍留在璧月院看着谢照烟,她带着云翠前去兰陵院探望周微微,出了璧月院,正遇见兰陵院来传消息的婢女岚溪。
云翠忙喊住她,她转头见是陶玉清,忙行礼问安。
“起来吧。”陶玉清说了来意,这才问,“周姑娘伤到了哪里?严重吗?可请了郎中来?”
岚溪见王妃如此实诚,颇有些看不惯小王爷的做法,还是如实道:“周姑娘扭了脚,府医也去瞧过了,说是得静养一段时间。”
陶玉清以为伤得鲜血淋漓,原来只是扭了脚。
一行人进了兰陵院,陶玉清没想到谢宏载如此直接,竟然把周微微一个未嫁女安置在他卧房的床上。
陶玉清只当没瞧见,故作忧心道:“听说周姑娘扭了脚,我过来瞧瞧,伤得严重吗?。”
谢宏载不答反问,“你房子收拾好了吗?”
陶玉清冷睨他一眼,神色转瞬恢复正常,“已经让白鹭带人去收拾了,我想着周姑娘腿脚行动不便,就近收拾兰陵院后边的客房。”
“嗯,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谢宏载继续道,“微微脚伤严重,你回头再安排厨房的人每顿饮食做得精细些。”
陶玉清为难道:“小王爷,您是不是忘了?如今是母亲管家,我只负责些杂事,每天饭菜都有固定食谱,连我都不能例外。”
若是偶尔吃碗面,吃个馒头之类的,或者像她之前那样去给谢宏载送碟点心或者鸡汤之类的寻常物,倒是可以的。
谢宏载不在意道:“那算了,我回头跟母亲说一声。”
周微微一直在旁观察这夫妻二人的互动,看明白了谢宏载对陶玉清这个正妻不过尔尔,陶玉清这个主母不足为惧。
她只要讨好谢宏载和老王妃即可。
想到谢宏载在京郊脱了她的鞋袜,帮她揉脚踝时的温柔神情,她忍不住脸红,“多谢王妃挂怀。”
陶玉清笑着道:“客房收拾出来了,周姑娘也不必心急,就安心在王府住下,等脚伤养好,再回去不迟。”
周微微一脸歉意道:“那就麻烦宏载哥哥和王妃了。”
现在宏载哥哥都叫上了,陶玉清暗自嗤笑一声,周微微这脚伤不多养一段时间,怎么能牵制住谢宏载?
谢宏载只要不去东山寺,兴许不用来年,徐若音就勾住了谢威。
“不麻烦。”陶玉清脸上仍挂着笑意,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也是个可怜的,周伯父出了那样的事,你和伯母日子估计不好过吧?”
眼瞧着周微微要落泪,陶玉清忽然转头看向谢宏载,体贴道:“小王爷,周姑娘在王府,周伯母一人在家岂不是没人照顾?”
“还是你想得周到!”谢宏载竟然认真思索起来,还不等他想到法子,周微微小声呜咽起来。
谢宏载立刻奔上前去,直接把陶玉清挤到一旁,坐到周微微身边,“微微,你哭什么?”
陶玉清顺势起身,站在一旁瞧这两人。岚溪忍不住替小王妃抱不平,又暗道她当真窝囊,这周微微都踩到她这个正室脸上了,她竟然还能忍!
岚溪看不下去,转身去端铜盆倒水,弄得屋子里霹雳乓啷响。
周微微好容易酝酿好的情绪,险些被她打断,“宏载哥哥,我想到母亲在家定是忧心我,不如您现在送我回去可好?”
她哭得好不可怜,谢宏载忙抽出帕子亲自给她擦泪,“微微,你说的是什么糊涂话,伯母需要照顾,你现在腿脚不便回去,是你照顾她?还是让她照顾你?”
“你且放心,我这就安排个人去照顾伯母,你就住在王府安心养伤!”
岚溪见他扭头,生怕小王爷使唤她去周家,忙扔下铜盆,一溜烟跑了,她可不想被骂,去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谢宏载扭头只瞧见了陶玉清和云翠,出声吩咐道:“王妃,你看着办,吩咐两个婢女前去周家,照顾微微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