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闭上了眼,将情绪全部藏进眼底。
虽然嬴不还的某些行为确实是有些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妊抱枝再怎么也没有想过,她会是这样一种惨烈的结局。
在内心平复了好一会儿,妊抱枝才慢慢地睁开了眼,见陈揽月仍旧是没精打采地靠在窗户上,闷不做声。
她用眼神询问妘妒:她怎么了。
妘妒附耳悄声道:“月儿想阿娘了。”
妊抱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妘嫁好像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接触到的女性之中,自己最不曾关心的一个女性角色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不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吗?
是因为她屡次三番找自己和阿娘的麻烦吗?
是因为绛春的悲惨结局和她有关吗?
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精力不够。
倘若每一个遇见的女性,都需要由自己一个个的假以援手,那么自己呢,谁又能来帮帮她?
陈揽月依旧靠在马车上,声音低的像是在问自己:“酱萝卜,你说,陈公正会不会也像打我们一样打阿娘啊。”
妊抱枝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我想阿娘了。”
妊抱枝心下思量着,或许今天该再去看看那匹养在姞不尽家中的马了,若是这一计不成,得考虑一下其她计策了。
毕竟一个喜欢暴力的人,是不会因为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而决定是否对她使用暴力。
尤其是这个帮助男性欺压女性,为虎作伥的朝代。
她忽然想起了《唐律疏议》里的条例:普通人之间相互斗殴致伤,杖八十,夫打伤妻,只要杖六十,而反过来,妻若殴打夫则处徒一年。
可笑,这种显而易见不对等的律法,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过异议。
或许,这就是男性百般阻挠女子受教育的原因吧。
在他们为男权社会添砖加瓦的建设道路上,消除每一个潜在的不和谐的声音。
妊抱枝拍了拍陈揽月的肩膀:“不会太久的,相信我好吗?”
“我们不能现在就回去,也把阿娘也从家里带出来吗?”陈揽月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我们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陈揽月忽然坐直了身子,声音有些激动:“怎么会呢!我们有摇夏的迷药不是吗?可以把阿娘给救出来的啊。”
“月儿你冷静一点,”妊抱枝扶着她的肩膀,“若是我们直接将你阿娘带出来,陈公正如今官居五品,只要他一报官,被查出来后,我们统统都得回去。”
“如今他一直没找我们,是顾及了几分千秋公主的面子,可若是我们再将人带了出来,他便寻到了个捉拿我们的由头,届时,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是公主也不能强行留下陈公正的妻女,再回去我们便是凶多吉少了。”
“那该怎么办?那该怎么办!”陈揽月扑进妊抱枝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想阿娘了,我不想阿娘受委屈,我不想阿娘挨打,我想阿娘了。”
“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想出办法的,月儿不哭。”
给我点时间,其实,我也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