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顿时便慌了,当即便往隔壁相里明徵的院子跑去。
相里明徵这会儿自然不在院子里。
自从宁子骞死了之后,忠勇侯是二皇子与四皇子都在争相拉拢的人。但眼下这个时机,他们两个正主都不适合出面,只能交给底下人来办,二皇子这边便是由相里明徵代为出面。
原本宁子骞一死,四皇子和忠勇侯之间的联系便算是彻底断了。二皇子原本以为,将对方拉拢到他这边是易如反掌的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边向忠勇侯抛了杨柳枝,但忠勇侯却并未立刻接过,而是还在摇摆不定。
二皇子心里十分生气,但面上却不得不让相里明徵继续拉拢他。相里明徵嘴上答应的很好,但实则却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白贺言身上。
宁子骞的后事还没办完时,相里明徵的暗卫就突然来报,先是说宁子骞的贴身小厮找不到了,紧接着白贺言也不见了。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时,瞬间让相里明徵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当即令底下的暗卫全部出动去寻找这二人的下落,但两天过去了,却始终一无所获。
那个小厮暂且不论,但白贺言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相里明徵怀疑此事与四皇子有关。
若那个小厮和白贺言都在四皇子手上,那便意味着,四皇子极有可能知道了白珩的身世。那么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保证白珩的安全,以及绝不能让四皇子和二皇子联手。
只是还没等相里明徵想出办法时,府上的暗卫又来禀报,说曲明昙与画意一道出门了。
相里明徵顿时拧眉。
如今玉京的局势他已经同曲明昙说过了,按照曲明昙的性子,若非必要她不可能会出府,而且还是与画意一起的。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如今四皇子既然有可能猜到了白珩的身世,那眼下白明棠若是出门,四皇子绝对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相里明徵一面疾步往外走,一面问:“她们现在在哪里?”
“朱雀街。”
相里明徵甫一出府衙,当即便打马往朱雀街赶去。
而此时的曲明昙在画意的带领下,来到了朱雀街的一家客栈门口。行至门口时,曲明昙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先仰头看了一眼客栈的匾额。
客栈大门正中间的木匾上,端端正正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自从开春之后,玉京便十分热闹,南来北往的商人们,都带着各自的货物来玉京售卖,上次从公主府回来的路上,曲明昙就看见了很多商人。
而这家悦来客栈坐落于朱雀街上,虽不是最繁华的地段,但生意应该也不差才对。可如今这个时辰,大堂里却零星的只有几个散客在喝茶。
曲明昙觉得有些奇怪,遂回头看向画意:“你确定兄长说的是这家客栈?”
画意听到这话,也下意识往匾额上看了一眼。朱雀街的悦来客栈,她没说错呀。
但曲明昙却愈发的觉得不对劲儿。
除了悦来客栈的大堂里客人稀少不说,她发现客栈外那几个摆摊的小贩也不对劲儿,虽然他们的摊位上也有食客,但刚才她转头看向画意时,却捕捉到了那几个摊贩和食客看向她们的目光。
曲明昙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但她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不着痕迹拉住画意:“既然是那里,那我们就进去吧。”
借着说这句话的功夫,曲明昙飞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身子看似要往客栈中进,但脚步却已经悄然换了个方向。在那些盯梢的人刚松懈时,她当即拉着画意的胳膊,飞快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那些盯梢的人没想到,快进门时曲明昙会忽悠他们,他们先是一愣,旋即便抽出武器朝她们追去。
画意直接被吓傻了。这地方是白贺言定的,为什么会有危险呢?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曲明昙急促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画意倏忽回过神来,当即铆足了劲儿朝前跑。
曲明昙猜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若她们两个人一起跑,被追上是迟早得是。曲明昙当机立断道:“分开跑!”分开跑,她若被抓了,画意还能及时回信报信。
说完之后,曲明昙就拐向了另外一条巷子里。画意也不敢耽搁,拼命朝另外一个方向跑,而身后那些穷追不舍的人丝毫没有犹豫,便一起朝曲明昙那边追了过去。
曲明昙最近这段时间身体虽然被养的很好,可她到底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即便她跑得再快,还是很快就被那些人追上了。
但曲明昙仍不愿束手就擒,拼命借助巷子里的杂物闪躲着。
画意已经被她支开了,只要她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画意就能搬来救兵。那些人自然是看出了这一点,先前他们还想着不伤害她,但见都到这种地步了,曲明昙扔在负隅顽抗,他们便也不再手下留情。
在曲明昙将一堆竹竿推过来时,为首的那男子抽走了其中的一支,然后奋力朝曲明昙的后背上挥去。
原本已经跑出去的曲明昙被竹竿的另一端打到了后背,整个人顿时便被这力道拍的扑倒在地。后背上顿时传来钻心疼意的同时,她的脑袋也磕在了地上,晕眩感似水中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的在她脑海中荡漾。
“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人在她耳畔冷笑一声。
曲明昙额头疼,脑袋也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脑海中破土而出一般,她痛苦的抱住脑袋时,突然又看见了那个恶鬼。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雨夜里,那个一身黑衣的恶鬼立在廊下,面容狰狞朝他咆哮:“曲明昙,你虽然姓曲,但你身上里流的可是我们白家的血!如今爹娘含冤而死,你身为白家的女儿,理当为爹娘报仇,理当随我一起重振我们白家的门楣!若是你做不到,那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