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咽了口口水,心里生出巨大的惧意,情不自禁地倒退两步。
他向四周看了看,准备把同伴呼唤过来当替死鬼。
洛萨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事情竟然可以这样荒谬地巧合。
加索尔的拳头在口袋里攥得越来越紧,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失控的野兽,想要把人咬碎。
洛萨知道他的恨,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能复仇的时候。
“加索尔。”她声音轻颤,想要拉回一点加索尔的理智,“不可以。”
加索尔没听见她的声音。
他的脑袋越来越浑浊,像是回到了八年前的乌斯怀亚,一片嘈杂声中只剩下一个眉眼明媚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对他说:“赛波,会保护,加索尔。”
加索尔眼睛一眨便又是程殊做主去桑托斯家族要回赛波的画面。
她那么小、那么瘦,轻飘飘地像个脱了线的风筝,被程殊高大的身躯抱着,腿上全是血。
——“加索尔…你的眼睛,怎么啦?”
——“哥哥,不要哭。”
——“哥哥,赛波,很坚强。”
赛波被加索尔接过去,死之前就那样恬静地靠在他身上。
她连打手语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嘴唇微动,把话说给凛冽的冷风听。
还没等加索尔说什么,赛波就彻底没了气息,闭上了眼睛。
女孩儿的温度在冬夜里消逝得非常快,加索尔怎么捂着都没用,就像是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如此渺小,在这个世界里活得本就艰难。
而到最后,连渺小地活下去的机会都被扼杀了。
加索尔突然觉得鼻腔有些酸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哭。
但他算是个瞎子,应该是哭不出来的。
“加索尔!”
洛萨的第二次呼唤与一道男声重合,她心一颤,惊喜地回头,看见了迈步走来的程殊。
灯光将程殊的面部线条照得极其分明,眼镜将他眼眸里的情绪遮去。
他拉过洛萨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然后极其自然地压住加索尔的肩膀,语气冷冽:“杰弗森,妮妲?桑多斯和奥斯卡?奥古斯丁的废物独生子。”
“2000年,你杀了市长的狗;2003年,毒死二十个街边的流浪汉;2008年,飙车撞死小国总统的秘书长,那年你才十三岁;2012年,你猥亵…”
“啊!闭嘴!你闭嘴!!”杰弗森猛地嚎叫出声打断程殊的话。
远处的人不明所以地看向这声嚎叫的源头。
“你祖父顾着你母亲,私下里一遍遍给你收拾烂摊子,但我想应该就连你家人也不知道,2018年的你到底干了什么。”程殊身量高,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杰弗森,威胁的意味十足,就像是看着一团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