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贺枕书还是委屈,“都已经四个月了……”
“月底才到四个月呢。”
裴长临在这件事上比他做木工活时还要严谨,温声哄他:“这种时候不能冒险,听话。”
贺枕书不说话,把脑袋埋进裴长临怀里,无声地闹起了脾气。
裴长临同样忍得不太好受,但小夫郎身体为重,他哪里敢越界。好在这种忍耐对裴长临来说并不算太难,而且,也不是没有办法能叫小夫郎舒服一些。
他低头搂紧了怀中人,落在对方小腹的手缓缓下移。
贺枕书浑身皆是一抖,猝然抬起头来。
可不等他说什么,裴长临便又吻住了他:“……别动,我帮帮你。”
……
裴长临抱着贺枕书回屋时夜色已深。
小夫郎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他怀里,裸露在外的耳朵尖却是绯红的,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潮。
裴长临将他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盖好,亲了亲那同样泛着红的鼻尖:“这回舒服了?”
贺枕书脸颊发烫,并不回应对方调笑似的提问。
“我知道,就是舒服的。”裴长临笑着自问自答,俯下身来搂着他躺好,忽然又想到另一桩事,故意道,“你先前还说不能让小树苗知道这些,你我这样,不比讲那几个话本故事来得严重?”
贺枕书前段时间翻遍了手头的诗经著作,还是没能定下崽崽的大名,乳名倒是已经起好了,就叫小树苗。
理由是,崽崽他爹是个小木头,木头生的崽子,自然该叫小树苗。
一听就是亲生的。
贺枕书放松下来后渐渐起了困意,窝在裴长临怀里迷迷糊糊道:“知道就知道嘛,他迟早是要学的。”
“……省得与他爹一样,只能做个木头。”
裴长临无奈笑笑,还想反驳,却察觉怀中人呼吸平稳,已经陷入了沉睡。
压根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
裴长临在家中安生陪着贺枕书养了几日胎。
几天后,营造司来他们家中送了消息,远航船下水试航的日子已经定下,就在十月十五。
而钟钧大师,果真在消息传来前离开了江陵。
他这回走得干脆利落,临走前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托人留下了口信,说让裴长临全权代理主办之位,负责远航船的下水试航。至于他本人的行踪,就连府上家仆也只知道他是去了西南方向,但具体是何处,又是为何离去,却无人知晓。
这位机巧大师向来任性,做出这种事,虽令众人感到惊讶,但也并非完全难以接受。反倒是那位一贯在人前表现得平和儒雅的船政大人,听说此事后不知为何一改往日形象,急得手足无措,甚至险些当场哭出来。
据顾云清所说,消息传到船政大人那里时,他正好有事要去与对方商议,因此很不巧地在门外亲眼见到了船政大人失态的模样。
具体表现为,一边用力以头撞桌案,一边鬼打墙似的碎碎念叨“该如何向那位交代”“这活没法干了”云云。
但无论如何,远航船的下水试航仍要继续。
十月十五当日,裴长临早早起床,带着贺枕书和双福一道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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