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没有她们的。
白氏在信中还很是不好意思,觉得没帮上什么忙,喜春就给她回了信儿,白氏这个若是算不得帮忙了,那什么才叫帮忙?
没有白家在中间周旋出力的,花水哪里能在几十个品目里脱颖而出的?
给白氏写了信,喜春又给盛京那边写了信,把清理出来的匣子并着给盛京的胭脂铺送了去,每一个匣子里边要装浓、淡各两瓶儿花水,几盒定做的面脂面膏,胭脂水粉等,凑满大礼盒,给大伯母几个、魏家上下和帮衬过的贵夫人们都送一盒。
谁在里头出了力,大伯母那头是清楚的,铺子上装满了东西交由大伯母给送过去,也代表了他们周家的谢礼。
这个特意定制的大礼盒是独一份,每一个造型都不同,也只有这一个,往后周家的匣子都不会按这个款式来。
里边的东西对贵夫人们来说不值钱,但是这个独一份却是正合了她们意。
匣子装好了送去驿站,喜春还交代了句:“叫人小心着些,别磕着给碰坏了。”
“唉。”云河亲自去操办的这事儿。
文书下达后的好些日子,周家“皇商”的名儿都在人们口中传颂着,连宁家那边都知道了,除了特地上府城来过问了一回,得知这事儿是真的,还特地去铺子上看过了宫中发下来的文书。
自打上回喜春跟顾氏“和和平平”的闹了一回后,顾氏就当没看这个小姑子似的,都住在府城里,愣是半点走动没有,这回她倒是主动托人送了几把青菜来,还说:“自家家种的,给尝尝鲜,全是水浇灌的,菜色好着呢。”
喜春回头就收了。
顾氏这人精明,她嫁到宁家这一年半载的,没人从她身上占到一分便宜的,尤其喜春亏了老长截儿了,几把青菜不值钱,但只要是顾氏种出来的,喜春就收得心安理得。
胭脂铺上买卖太好,一日下来的流水都赶上往常好些日子了。
铺子上人手不够,又招了一个小子,两个小娘子,文书挂到胭脂铺上那日,薛东家还特特登门了。
逢人就笑,面色红润的,一看就知道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周家虽是被人叫做“皇商”,但薛家花水可是出了老大的风头了,薛东家就看重“薛家”这两个字儿,如今人们一说起花水就说薛家花水来,就跟薛东家想象的那般,薛家花水彻底扬名儿了。
早前虽两家签了契书,心头有了想头,但到底成不成还是不一定的事儿,薛夫人回头就跟他闹,说他太容易相信人了,要是哪家商户都能成了皇商,那多少人家的货物几十年都进不去的?
薛东家一直都是咬牙说:“这就是赌!”赌赢了他们薛家扬名,不赌赢他们薛家也没损失,这货给周家和跟其他家有何区别的?还是几个儿子说的,给了周家还好,一家子亲戚做一门买卖,回头就能为了银钱的事闹起来。
进货的商家多了,每日大小事儿多,闹得他们也没法子把精力放在方子上头。
好在,赌赢了。
想起家里薛夫人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一身的张牙舞爪如今半点劲都使不出来,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薛东家一想起来心里就畅快。
被薛夫人压在头上这么久了,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见了喜春两个,薛东家和气得很:“这回的事儿,可当真是多亏了周东家跟夫人在其中周旋了。”
对登门的客人,喜春两个也客气,请人上了茶水来,周秉不爱说这其中的事儿,与薛东家客气几句,喜春不,这一纸文书可是费了大力气才得来的,不说一说,别人还以为来得轻而易举呢。
“是挺不容易的,从大晋各府城收罗来七八十个品目,薛家的花水是在其中,走了三道门儿才走到宫中定事儿的人跟前,这头一二道,耗费了周家的人脉关系,财力物力的更是投了数十万进去。”喜春当然不会一五一十的交代,她只挑了其中一些说,“到最后定事儿了,若非不是周家有一条王妃娘娘的路子,只怕这回也悬了。”
“七八十个商户人家,顶顶大名儿的就有一二十家,又只有四五家能最终定下来,薛东家也是商户人家,该知道这里头的“厮杀”有多激烈了。”
喜春就是在敲打他,周家是花费了巨额的财力物力,薛家如今扬了名儿,少做那些过河拆桥的事儿,又暗示了王妃娘娘,告诉他周家的靠山有多厉害。
薛东家捧着茶水,手都跟着抖了抖:“是、是激烈啊。”
薛东家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有周家在里边周旋,薛家的花水恐怕再等数十年都入不了宫,做不了甚宫廷采选的。
薛东家回去后,就严肃的告诫薛夫人:“以后见了周夫人,对人家再客气些。”
薛夫人如今也是个名人儿了,借着这股东风,薛家已经脱胎换骨了,正儿八经成了府城里有头有脸的商户人家了。
在她面前说好的太多,骤然来个叫她要客气的,薛夫人白了他一眼:“凭啥啊,借着我们薛家的花水成了“皇商”了,现在可神气了哟。”
薛东家就一五一十转了喜春的话,反问她:“人家花了这么多,耗费了这么多,不该神气?咱们薛家不借着周家,能有现在?还是凭你娘家和几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妇家?人家背后还有王妃娘娘当靠山,你背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