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日,她在检查完男人的伤势后,温柔笑道?:“夫君的伤口快要愈合了,快夸夸妾身。”
她坐在杌子上,紧握男人的左手,呢哝道?:“夸夸滢儿好不好?滢儿不想哭,不想夫君担忧。”
“滢儿有?好好用膳,没有?消瘦,夫君起来?夸夸我好吗?”
她闷头抽泣,泪水大颗大颗滴落,滴落在系有?绒球的草鞋上。
鼻尖悬挂一滴泪,她抬手擦掉,又吸了吸鼻子:“我快坚持不住了,夫君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一直哭,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她趴在床边,哭得嗓音发哑,双眼红肿。
倏然,发顶落下一只大手,轻轻抓揉起她的发旋。
她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子睁开了狭长?的眼。
瞳眸漆黑潋滟。
男子薄唇干裂,喑哑开口:“滢儿不哭。”
日光洒进屋子,照在宁雪滢的半边脸上,怔愣过后,她破涕为笑,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她的夫君醒了。
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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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子醒来?的消息传遍客栈后,影卫们齐齐舒口气。
秋荷站在客房外,抱住哇哇大哭自责不已的青橘,“行了,你赎罪的方式就是闭上嘴筒子。”
青橘抹眼泪,又哭又笑,紧紧抿着嘴。
薄雾散开,晴空湛蓝,宁雪滢吹拂着汤药,一勺勺喂给靠坐在床围上的男子。
药汁苦涩,男子眉头不皱一下,在喝完药汁后,拉过忙前?忙后的妻子,“滢儿,坐。”
宁雪滢放下盛粥的碗勺,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子的脸,深知?醒来?的是卫湛。
她弯唇,眼底恢复了亮晶晶的光晕,“怎么啦?”
“我有?话跟你讲。”
“嗯。”
卫湛握住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心口上,默然片刻,道?:“我感受不到他了。”
随即紧凝她的双眸,辨别着她隐藏的那部分情绪。
宁雪滢主动抱住他,歪头靠在他肩头,水润的杏眼泛着点?点?涟漪,“卫九曾说,他是为护你而生,如今,他的任务完成了。”
心中灼痛难忍,她却笑得云淡风轻,“夫君,他没有?消失,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融入了你的骨血,你们是一个人,从?来?都是。”
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纯粹而剔透,是为卫九而流。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习惯了卫九的黏糊、狡猾和?善变,习惯了这重灵魂的存在,如今反倒不适应了。
可事已至此,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卫九,谢谢你。
谢谢你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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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湛虽醒了过来?,但伤口还未彻底愈合,不过好在年?轻,身子骨又健壮,静养了一段时日后,基本恢复如初,但身上多多少少留了刀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