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空间中,不知何时又布满了那种气泡,看着像是透明,但藏有玄机。每一个气泡中,仿佛都圈着一缕残魂,如一双眼眸,盯着狂奔而过的张元敬。
炼阳伞自行释放幽光,将气泡隔开,护持张元敬顺利进入到颈骨中。
此禽妖骨架的颈骨部分,不算太长,只有五十余丈,斜着向下延伸,骨骼位置的封闭空间,类似十余丈高宽的洞道。
此等大小的空间,对于元婴修士来说,本是一览无余。但是,此刻却是弥漫黑烟,且还有邪异之力肆虐,阻断了神识的探察。
张元敬以炼阳伞护身,直接闯了进去。至颈骨中段,上方骤然有巨力压下,张元敬猝不及防,差点被掀翻在地。
他踉跄一步,单手托起上方巨力,以身炼之。另一手仍旧握着煞雷竹,维持厚土续造功,继续往泥丸宫导入雷力,与冷面道人的残魂对抗。
“桀桀,小子,吾看你如何负隅顽抗!内外交攻,你能撑住多久?吾念你这身修为得来不易,古妖传承更是难得一见——”
“轰!”
一股强劲的爆破之力,自前方传来,震得颈骨咔咔作响,仿佛随时可能坍塌。而从上方压下的巨力,也为之一溃。
张元敬得了解脱,当即给冷面道人送去一击雷霆,强忍元神撕裂之痛,飞掠去,往那生爆破的地方疾行。
一息之后,前方的黑烟之中,隐隐绰绰出现几个人影,相互间正以灵宝对战,同时,各自身上均背负一块骨骼,或为腿骨,或为肋骨,更有一人为头骨,不同强弱的邪异之力来回激荡。
如此狭小空间,诸多力量碰撞,场面十分混乱。更为恐怖的是,隐藏于骨架中的残魂,正在不断调集力量,对这些人同时起攻击。
待张元敬闯至附近,那巨力也往他压来。
“师兄,为何还要执意来此?你也想夺这巨骨架吗?含嫣看错你了吗?”雨含嫣杂糅着担心与失望的声音传来。
张元敬未能辨识哪一个身影是雨含嫣,离他最近的,是一双布满血丝、充满贪婪的眼睛,完全不似修士,反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
他看得分明,此人正是那侯景洪。
“吼!”
侯景洪原本是操控一柄弯曲如长蛇的飞剑,与更远处的一人对战,此时却骤然转向,往他杀来。
长剑飞斩,拳风如刀。侯景洪全力抢攻,与那上方压下的巨力配合无间。
同时,还有雨含嫣似责备似哀求的声音,也反复传来。
“哭哭啼啼,矫揉造作,真是烦人!呸!污了吾的耳朵!”冷面道人怒斥一声,强劲的寒冰之力迸射,将雨含嫣的声音从张元敬识海中驱了出去。
张元敬顿时醒悟,那声音实则乃是一种幻境。
他心中一凛,知道他与雨含嫣的关系已被此地某个残魂知晓了,而且一上来便施加于他,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若无冷面道人盘踞于识海,此举便要得逞。
脑中思绪万千,手中却是半分不满,搬山诀与裂地诀齐出,巨力向前打出,将那长蛇般的飞剑与疾冲上来的侯景洪一同击退。
同时,一缕粗大的煞雷之力跃入泥丸宫,准确地轰在了企图趁机吞没他元神的冷面道人身上,硬生生灭去小半边残魂。
冷面道人惨叫一声,残魂中有金线游动,随即盘成一对,把身躯收缩回去,仍作寸许大小一团,飘忽移位,躲闪回避。
“卑鄙小子,竟敢伤吾魂体,吾已决定,不再留你!吾非灭汝不可!”
张元敬没有时间与它斗嘴,前方的侯景洪又杀了上来。
此人被巨力撞击,身躯毫无损,混不似人族修士,反像是一头妖兽。
张元敬把上方巨力再次打出,将此人掀翻在地。此人虽是狼狈,但并未受伤,立即翻身爬起,龇牙咧嘴又扑过来。
张元敬内视冷面道人残魂,见其依然老老实实地于识海中漂浮,便将神识往前方更远处投去。
邪异之力来回激荡,对神识影响甚大。但与之接触,却也能感应到不同寻常的波动。
有一股邪异之力,十分强大,此骨架汇集过来的力量,一多半都在与之对撞,时不时产生爆炸,那些浓浓的黑烟便是因此而生。
邪异之力当中,一个修士身材挺拔,面目模糊不清,但其气机如烈日燃爆、光焰奔涌,尤其是背后所负的粗长骨头,散幽暗光芒,竟将自骨架中冲出的巨力生生顶住。
在更远处,则有两个修士,各持一根长条形的兽骨,释放强悍的寒冰之力,往那气机如火的修士持续攻击,但其势皆弱,无法撼动那邪异之力。
张元敬心中了然,已是看明白了此中局势。那邪异之力当是屠真焕携来,而另外两股寒冰之力,则出自瞿英雪和雨含嫣。
至于此具骨架中的残魂,或许是被九寒谷大长老操控了,但也或许正好相反,九寒谷大长老已经被残魂所噬。如此方可解释,此前这残魂对他和赤霄道人的攻击毫无策略,完全出自本能。
此本在意料之中,张元敬并不在乎。他最为担忧者,乃是雨含嫣可能已被这骨架残魂控住了元神。
眼前的侯景洪就是如此。此人仍在疯狂地向他冲杀,修士的手段完全没了,只是如野兽一般地撕咬,明显是被残魂完全控制了。
“张道友,某乃屠真焕,此地唯你与我是这骨架残魂必欲除之的敌人,你我合作,方可走出生天!”
耳中传来屠真焕的声音,却被冷面道人听到了。它嗤笑一声:“一看便是要骗汝当替死鬼,小子,可别被他阴了!”
张元敬不理它,传音问道:“如何合作?”
屠真焕急促说道:“此具骨架庞大,能够提供的力量甚多,须得把这颈骨截断,方可斩断残魂的力量之源!某有一物,可以破开此兽骨,但却无暇顾忌上方巨力。某观道友肉身强悍,力量甚巨,若佩上某这异兽头骨,当可撑住一道两息,足够某将颈骨斫断!”
张元敬尚未言语,冷面道人却是讥讽道:“这小子把汝当傻子呢!待你撑住巨力,他便可脱身,神柱可以反手斩了你!”
张元敬却不在意此事,传音说道:“屠道友所言,贫道有些不甚明白。难道残魂只能藏身颈骨上方?斩断颈骨,它不能遁去下方胸骨、肋骨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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