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和陈从周聊过之后,失落情绪毫不遮掩得持续了好一阵。好几次回家吃饭,顾婕都问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气色不好,让他多注意休息。
顾斯年说:“没事儿,妈,最近睡得有点晚。”
顾斯年因为情场失爱,所以即使盛晴来顾婕这里一同吃饭,顾斯年也很少和她说话,搞得盛晴很是尴尬。
顾婕也看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顾斯年要是对盛晴有意思,就不会是这个状态。
顾婕虽然喜欢盛晴,但是婚姻里互相陪伴的终究是孩子们自己,她不想过多干涉。
在顾斯年走后,顾婕留下了盛晴,她先是给盛晴做了一杯果奶,“晚上吃油了吧,喝点果奶清清肠胃,晚上也能睡得好。”
“阿姨留我,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盛晴是聪明人。
顾婕端着果奶送到盛晴面前:“晴晴,你这么问了,那阿姨就直接说了。阿姨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斯年的。”
“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盛晴喝一口果奶,泡沫粘在上嘴唇,很是可爱。
顾婕拿着纸巾轻轻给盛晴擦掉:“淘气鬼,都吃到嘴巴上了。”
盛晴笑起来,大眼睛弯弯,像漫画里的人物。
“阿姨是很喜欢你的,真希望你做我的儿媳,但是感情的事情不可勉强。我也看出来了,斯年他好像把你当妹妹多一些。”
“阿姨也觉得和你说这些不合适,如果是别的女孩子也就罢了,但是因为阿姨喜欢你,所以更怕他耽误了你。阿姨让你叔叔给你留意一些朋友们的孩子,如果遇到不错的男孩子,你愿不愿意见见?”
“阿姨,谢谢你挂心我的婚姻大事,我貌美如花,娇媚可爱,不愁没有男孩子喜欢的。斯年哥不喜欢我,那做个朋友也挺好。但是阿姨,我以后还能不能来您这里蹭饭?”
“可以啊,你每天来我都开心!”
盛晴从顾婕家里出来以后脸上就换了一副神色,她开车回家,神情凝重,好像和在顾婕那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回到家里,盛晴没有立即上楼,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
车窗开着,淡淡的烟草味子啊车内弥漫开来,如同盛晴此时的心事,忧郁而沮丧。
盛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她看着汽车后视镜里的这张脸,虽不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完全称得上精致高贵,无懈可击。
但是在有的男人心里,高颜值不一定就能收割爱情。比如,顾斯年。
原来,颜值在爱情里不一定是万岁万万岁。
盛晴不是没有见过男人,身边不论是朋友也好,盛家的故交的孩子也罢,有钱有能的比比皆是,换个赛道也未尝不可。
但是择偶难道不是一场赌博吗?
顾斯年是骄傲的,但是他没有富家子弟身上的不羁。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就应该拥有眼前的这一切,不论是荣华富贵,还是珍贵情感。他理想远大,也坚定相信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勤奋实现理想。
而且他真诚。盛晴见过优秀的商人,也见过有情有义的男人,但是很少有年轻帅气的男人可以二者兼得。
顾斯年就是这样的人。
顾婕和顾斯年的意思非常明朗,盛晴也是个知进退的,再明着追求,一来显得自己掉价,二来,如果以后万一追不上,那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年轻的时候不利用青春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难道等到香消玉殒的时候才后悔晚矣嘛?
盛晴自然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哪怕是顾斯年也不值得她这样做。
盛晴明白顾斯年这颗还未打磨好的顶级钻石,未来潜力无限,且一旦得到这样的男人,当真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甚至不必担心他会和外面的莺莺燕燕勾三搭四。
见过顶级钻石,再去看碎钻,就会觉得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得不到顶级钻石的时候,收点碎钻也未尝不可。
盛晴掐掉手中的烟,心里做了决定:结识新的男人是现在首当其冲的事儿。对顾斯年,是要适当放手,但是得像放风筝那样,线要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只要有一丝可乘之机,盛晴必当拼尽全力,以博君真心。
沈忱在滨海呆了几日,马上就要过年了,父母在北京也问了几次了,什么时候回去。沈忱只好买了机票,准备返京。
走之前来了家里一次,带了一车年货,说的是为了感谢一家人对他生病期间的照顾。但是实际上呢,他还有别的心思。
沈忱也是那天在公司里听下属说,马上过年了,他要准备一些年货去拜见岳父岳母。
所以沈忱今天来,也算是年前拜见岳父岳母了。
陈从周看着沈忱和周文在聊天,陈岚在厨房煮饭。如果和沈忱结婚呢?以后大致就是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
陈从周也在想,是不是真的应该试试和沈忱恋爱。
但是和顾斯年之间存在的财富差距问题,在沈忱这里就不会有吗?因为多囊担心自己怀不上孩子,这也是和顾斯年分手的原因之一,那么在沈忱这里,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何况当年,沈忱遭遇家庭变故就和自己断了联系,之后的几年他们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
那之后呢?倘若沈忱的事业或者生活将来再遇到变故呢?沈忱是不是依然会如同几年前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
抛开这些不谈呢?如果说几年前,陈从周是喜欢过沈忱的,那个青葱一般的少年,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穿过滨海的大街小巷,春夏秋冬,自行车后座上是满腹少女心事。
沈忱曾和她说:“从周,你等我,今年我会参加滨大的推免,硕博连读,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个城市了,像以前一样。”
陈从周在等,等那个不必再需要以信寄相思的日子到来。但是她没等到,最终不过是失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