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能轻易聚拢。宣盈盈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绝不会容忍有人把她踩下去。
“隋定沛是两朝老将,吴祢驻幽州多年,孟希龄又是后起之秀,”沈霜野看着天边云,道,“若要寻人掌兵西南,无论是诸位相公,还是太后,应该都会从这几个人里面选。”
“为什么是这几个人?”宣盈盈发间没有簪珠玉,云鬓漆黑,衬得她的眼神也深幽无比,“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合适。”
她看着沈霜野。
太极宫中没有姐弟,只有君臣。
沈霜野停顿须臾。
若论合适,最适合掌兵西南的是沈霜野。
他同宣氏是故旧,不易引起军中哗变,而北境失了主帅,便如老虎被拔掉了利齿。
甚至连宣盈盈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掌燕北铁骑。
这个结果能让所有人满意。
“但我不会答应。”沈霜野道。
燕北铁骑是他父亲一手建立,沈决死后又险些分崩离析,是沈霜野远赴北境力挽狂澜,才有了如今的北境安定。
况且北境兵权不仅是他手中的刀,也是他的盾,失之便会任人宰割。
沈霜野可以一生守边疆、驱外敌,到死骨零落黄沙,魂不归故乡,身后名寂寂,但他决不会任人宰割。
他活一日,便要握权一日。
“那就没得谈了。”宣盈盈并不意外这个结果,神色不甚在意。
她两步下阶,轻巧地越过了沈霜野,立于宫门之前。
“这就是你和谢神筠合作的原因?”沈霜野道。
宣盈盈这才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这半年在长安还真是没闲着,怎么知道的?”
沈霜野没答话。
宣盈盈从他的神色里看出点什么,轻轻抒出一口气,她点点头:“听说你查到了矿山案,又在太子政变中临危护驾,我辛苦半天,到头来给你做了嫁衣裳,好气。”
她神色却没有多少气愤,只是道,“果然不该信了谢神筠的鬼话。”
沈霜野说:“她也不信你。”
“无所谓,”宣盈盈停在风里,此刻她什么都不在意,唯有那风过两鬓时让她像掠水的白鹤,能逐云而上,“各取所需而已。”
“这姑娘太狠了。”宣盈盈在谈到谢神筠时神色郑重了许多,和谢神筠的来往就像是贴着悬崖行走,每时每刻都有被推下去的危险。
她问沈霜野,“你知道她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带着什么吗?”
那应该是她们合作的开端。
沈霜野不假思索地回答:“带着龙渊剑。”
谢神筠有种不动声色的锋利,她佩剑时永远都是像下一刻就会拔剑出来割开你的喉咙。
宣盈盈像是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缓缓笑起来。
她对沈霜野摇头:“带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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